故乡在豫西南宛东盆地东部边沿的黄土岗上,老家的大门前生长着一棵桶口粗的柿子树,虬枝盘曲,枝繁叶茂,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每当秋风刮起的时候,这句农谚总是在脑海浮现。正值深秋,故乡的柿子长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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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过往,每当柿子熟时,那些嗅觉灵敏的白头翁等鸟类总是先知道,捷足先登,呼朋引伴地飞来偷啄。成熟的柿子挂在树上时,别有一番“风景这边独好”的模样。
秋来时,柿子叶渐渐的由绿变黄、变红,再随风飘转落下,或归根、或飘落他方。有的柿子比叶子落得早,有的和叶子同时受不了风和天气的变化渐渐的落下,有的柿子在所有的叶子落完了仍不落下,这时你从远处看全树是一身的红,那样的红,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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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能下地劳作的老人们总要坐在树下,一边忙着活计,一边看守着,警惕那些胆敢前来偷吃的馋嘴鸟。同时,心里还默默地念叨着,孩子们该回来尝鲜了。
终于盼来了双休日,满怀喜悦地赶回家中,顾不得洗去征尘,我们急匆匆的来到柿子树下,抬头观望,.枝头上缀满了黄澄澄、红彤彤的柿子,压弯了枝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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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柿子独垂枝头,有的三三两两地聚拢在一起。它们相拥着、私语着,炫耀着。我们仰望着满树的果实,那一个个果实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橙黄、透红耀眼,露出了诱人的笑脸。
忽而飞来几只馋嘴的白头翁,叽叽喳喳的叫着,围绕着柿树盘旋不定,不忍离去。妻子赶紧拿出手机,定格这美好瞬间。鸟儿的嗅觉十分灵敏,“春江水暖鸭先知”,而对它们来说,果实熟透它先觉。
我站在高高的梯子上,一手紧握着一根树枝,一手轻轻地采摘。柿树枝比较脆,手抓着熟透的柿子轻轻地、慢慢地转动,就把柿子摘了下来。我用手捏了捏,光光的、软软的,拧下柿盖,裂开一个口,透出红红的瓤子来,丝丝清甜扑鼻而来,情不自禁地用舌头舔了舔,吸了一口,品咂着味道,甜到了嘴里,美到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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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功夫,我们就摘了满满一袋子,足有百十斤。此时摘下的柿子,有的还是青的、微黄的,在室内不捂不盖放置几天,等几天就自己变黄、变红、变软。
忽而想起小时猜的柿子谜语——“身体圆圆不长毛,不是橙子不是桃。摘下屋内住几夜,脱去绿衣换红袍。”
寒露过后,树叶日渐变黄。一阵微风过处,大片的树叶便随风摆动,飘转落下,此时树上只剩红红的柿子,像一个个小灯笼,把柿树装扮得分外好看。
柿树东边的小菜园里,依次生长着一畦畦白菜、菠菜和萝卜等时令蔬菜,青翠碧绿,在阳光的照射下,与树上红得透亮的柿子,相映成趣,自成一景。
金秋时节,农人们在收获着果实的同时也收获着喜悦。故乡的柿子熟了,一家人品享着滚圆、饱满、红润、清甜的柿子,幸福感溢上心头,这可是纯天然无公害的有机果品,大自然的馈赠啊!盛放在乡村的那一树红似火的柿子,是自然之美,是美得自然,美得盈实,透着一种喜气,这是乡村特有的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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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起,思远乡;秋雨落,满地伤。远去的柿子树,成为一种香甜的离愁,将一直萦绕在游子的心头。留住乡村,记得住乡愁;留住秋天,留住这透着香甜的火红。(原载于2018年12月07日《检察日报》,今略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