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书：?无花果_社旗故事_社旗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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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2/7/18 9:54:04
来自：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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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果

作者 | 李先书

一个盛夏的午后，当我从一处临街的围墙前走过时，忽然间发现眼前有几片树叶探出了墙头。我不经意间抬头望去，吃惊地发现它们竟然是无花果树的叶子。

这是老城区内一个年代久远的小区，用红砖砌筑了一道低矮的围墙。一楼住户的门前各留有一小块空地，有的住户在里面种了几株月季花，火红的花儿开得正艳；有的空地则被开辟成了一个小小的菜园，几排小青菜长势喜人。有一户人家却别出心裁地种了一棵树，一棵在这个城市里不常见到的无花果树。

这棵无花果树枝繁叶茂，已经遮挡住了一楼的窗户，朝阳的枝丫已经高过了围墙，有几片叶子伸出了墙外，在地面上留下几片斑驳的影子。午后的天气十分炙热，让人感到有点头晕眼花。这些无花果的叶子却显得那么绿意盎然，带给路人一丝清凉的感觉。仔细看时，我发现绿叶当中还隐藏着不少果实，青色的小果实、淡紫色的大果实，看上硕果累累。

在城市中偶遇了这棵无花果树，让我感到有些惊讶，又有些熟悉。望着这棵生机勃勃的树，我不由得想起了家乡的一些往事。我的家乡位于豫西南的一个小村庄，地理位置较为偏僻。在我的记忆中，祖父一直喜欢种花，小小的农家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草果木，其中就有一棵无花果树。

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村里的桃树、杏树都次第开花了，不甘落后的无花果也开始发芽了。先是光秃秃的枝丫上冒出了一个个嫩绿的新芽，这些新芽一天天在变大，最后舒展开来，变成了一张张碧绿的叶子。这些叶子有美丽的外形、有漂亮的纹路，形状有点像人们伸开的手掌。无花果的叶子摸上去有点粗糙，背面却有些柔软，原来那里长有一层细密的绒毛。

春末夏初的时候，无花果树开始结果了。如果扒开层层绿叶仔细观察，就能看到枝丫上长出了许多青色的小圆球，那就是初生的果实。小时候我很好奇，感觉无花果树真的与众不同。村里的桃树、杏树都是先开出漂亮的花，然后才开始结果，像无花果这样不开花而结果的植物真是少见。长大后我才知道，其实无花果是会开花的，只不过它的花隐藏于果实中。由于人们无法直接看到它开花的样子，误以为它不开花而结果，因此称之为无花果。

夏天里雨水充沛，无花果树长得枝繁叶茂，那些果实也在一天天的长大，颜色也由青色变成了淡紫色。夏天的风雨说来就来，蓝天上很快就飘来了乌云。下雨了，无花果树宽大的叶子在风雨中摇摆，雨水打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那密密匝匝的叶子挡住了狂风骤雨的袭击，躲在叶子下面的果实大都安然无忌。雨停了，无花果的叶子被冲洗得青翠欲滴。那些成熟的果实被水淋湿后，很多已经变成了深紫色，有的果实表面还会裂出数道小口子。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在绿叶当中搜寻那些成熟的果实。摘下一个成熟的果实，断口处就会有白色的汁液渗了出来。轻轻地咬一口果实，乳白色的果肉十分糯软，一股特有的香甜味道冲击着人的味蕾，令人回味无穷！

整个夏天和初秋，都是无花果的结果期。成熟的果实被摘去，新的果实又不断地生长出来。周围的邻居来串门时，都喜欢摘几个果实尝一尝。据村里的一位老中医讲，无花果具有清热生津、健脾开胃、消毒解肿之功效。他还特意嘱咐祖父，秋天里可以把果实晒干储存起来，对于痢疾、痔疮等疾病有一定的疗效。这时候我才知道看似平常的无花果不仅好吃，而且还是一味良药呢！

等到天气逐渐变凉的时候，无花果的叶子也开始变黄了。萧索的秋风来了，一片片黄叶随之飘落下来，只有高处还残留着几颗没有成熟的果实。有时候院中飞来几只小鸟，它们停留在无花果树的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小心翼翼地去啄食残留的果实。遇到有人经过时，胆小的鸟儿忽然展开双翅，噗噜噜地飞走了。

到了冬天，无花果树的叶子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寂寞地挺立在寒风中。在漫长而严寒的冬天，无花果树一直蛰伏着，它在为来年春天的萌发默默地积蓄着力量。遇到下雪而无风的日子，无花果树褐色的枝丫上会落上一层薄薄的雪，看似枯萎的树木也变得有了无限的生机。

后来这一棵无花果树有了病害，树干生了虫子，部分枝丫也开始枯萎了。有一年的秋天，祖父只得无限惋惜地把它锯掉了。第二年的春天，从老树的根部发出了几棵新芽，这棵无花果树重新焕发出了活力。后来祖父又利用这些新芽，培养出了几棵小树，分别送给了左邻右舍。

后来我离开家乡在外工作，回家乡的次数逐渐少了起来。如今祖父已经去世多年，当年那棵无花果树早已不复存在了。从这棵老树上分蘖出来的一棵小树，已经在后院里茁壮成长了起来。每年的夏秋季节，这棵树就会结出累累的果实。

老树虽然枯萎了，新树却又发芽了，家乡的无花果树才会连绵不绝，继续为人们提供甜美可口的果实。无花果树是如此的生生不息，大千世界里的芸芸众生何尝不是这样，一代又一代传承不息地生活着！

作者简介

李先书，河南社旗人，现居郑州。东北财经大学工程管理专业毕业，一级建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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