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涛：麦口的菜_社旗故事_社旗论坛

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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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2/5/24 10:27:37
来自：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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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口的菜

作者 | 胡清涛

阳历五月中下旬，整个南阳盆地一片金黄，数万亩的小麦丰收在望。在这充满着激动和希望的麦口期，乡亲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三夏大忙做着各种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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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地素来没有种菜的习惯，于是，邻村黄土地的何庙人种出来的早茬蔬菜成了准备“三夏”大忙必备的食物之一。

从小去何庙，就会发现人家地里除了长有茂盛的庄稼外，还种有为数不少的各种时令蔬菜，不在说平常到我们庄上卖菜的大多是何庙人。当时想黄土地能种菜，能长菜，要是住在黄土地多好——我们黑土地连捂酱豆的黄蒿也长不出来。

最熟悉的是一位叫我叫表叔的卖菜的。农村都是亲戚连亲戚，再加之地头搭地头，见面总得有个称呼。这位表侄的父亲是方圆有名的椅子匠，用他的话说我们庄上谁家锅底洞朝哪儿他都知道！可能是受他父亲的影响，卖菜的这伙计能说会道，地里的菜也种得井井有条。他年纪要比我大，具体也不知道从哪说起叫我叫表叔。精明的他拖着水灵灵的蔬菜进村，见人不笑不说话，不称呼不说话。不管男女老少，他都能安清位置，都能叫上让对方满意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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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卖的主要是黄瓜、西红柿和包菜，在没有大棚蔬菜的1990年前后，这些家常菜通常是在麦罢才能大规模上市的。聪明勤劳的表侄可能是用了地膜覆盖或育苗移栽的先进种植方法，使他种的菜赶在麦前上市，不仅为即将三夏大忙的乡亲们提供了新鲜的蔬菜，又丰富了自己的钱袋。

表侄的二八自行车后座两边各挂一个竹篓，里边装的是刚摘下来的、水灵灵的黄瓜、西红柿和包菜。

黑土地人对蔬菜可能都有种天生的羡慕，大人和小孩都会在卖菜的车子旁逗留很久。大人们可能是想不通:这主没见有塑料大棚，为啥这菜咋这么早就长成了！更丢人的是小孩们，从头年秋罢到现在就没有见过黄瓜和西红柿，看见这绿莹莹拖条条的黄瓜、长的裂了口呈瓷明粉红色的西红柿，会一直跟着卖菜的车子很久，直到自己家大人把菜买了后才欢欢喜喜跟着回家。

在小孩们眼中，黄瓜和西红柿不是蔬菜，是水果。当然，这菜不是可着量生吃的，是为即将到来的麦天准备的。大人们是舍不得吃一口的，小孩们也仅仅是可以稍微尝个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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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们拿上一根黄瓜，急迫的心情使他已经顾不上用压井水洗了，顺手一捋表面的耸刺，从中间折成两节，黄瓜段漂亮的横截面出现在眼前。呈圆形排列整齐的黄瓜籽晶莹剔透，还有翡翠一样的瓜瓤充满了黄瓜内部，放到嘴里咔嚓咔嚓一嚼，那种带有点木木的清香真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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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吃的是西红柿，大人们会把买回家的西红柿给小孩们一个，想着西红柿的酸甜，小孩们同样是急切的心情，同样是不用水洗，只是用两只手攥着西红柿，一剥扭就中了。随后两只手稍微一用力就能把一个囫囵个的西红柿掰开，诱人的西红柿有砂楞楞的瓤，有黄澜澜的籽，有透着酸甜的水。小孩们是来不及欣赏西红柿的美，他们顾不上撒落在衣服上的汁液，在尽情地享受着美味，成了这个家庭今年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

真正的吃嘴精会把刚买回来的西红柿均匀切成一页页的，放到碗里，再撒上白糖，用筷子拌好，就可以尽情地享受“火山下雪”的酸甜，尤其是吃到最后能把碗吸溜个底朝天。

大人们会把有限的西红柿藏起来，可是小孩们都会绞尽脑汁也要找到。因为太好吃，太诱人，就是偷吃完了也没事，顶多是换来大人们的一顿怪罪。

最不受小孩们欢迎的是包菜，这也是各家户买的最多的菜。不单是小孩们不偷吃，关键是包菜相对于黄瓜和西红柿来说比较便宜。其实包菜对于小孩们来说也是可以生吃的，包菜菜心最嫩，呈黄绿色，等大人们切菜切到最后的时候，抓出一把嫩嫩的菜心，用事先准备好的酱油蘸着吃，照样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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