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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槐花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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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2/4/26 10:25:04
  • 来自: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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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飘香




作者 |杨国行


大抵是我人到中年,开始服老,开始念旧。单位的姊妹们给我一些槐花,我又想絮叨两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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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的时光,都浸泡了一层穷苦的光芒,包裹了一层困顿的外衣,映射了一层无奈的忍耐,还有挣扎。

童年的记忆里,捋榆钱捋槐花应该是每年都有的节目,榆钱、槐花蒸菜,也许是作为主食,也许是作为零食,终究是饕餮盛宴的感觉。对于大自然无私慷慨的馈赠,就我而言,我还有点儿挑剔,我不喜欢吃榆钱,它的口感比槐花粗糙了些,而且榆树多数高大,不便攀爬,不适合儿童团爬树玩耍,所以我对捋榆钱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榆钱落后围着树根铺满地的时候,我倒是驻足停留,心中有些落寞和感慨。

我特别喜欢吃槐花蒸菜,所以每年里自然而然的更添了美好的憧憬,粗瓷大碗或粗瓷盘子里装满了透着绿意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的蒸菜,在等待槐花盛开的日子里,在我心里,在我脑海里,在我眼前,总是晃来晃去的挥不掉的影子,而这种等待对我来说尤其显得漫长。一年里有多少个日子,我都在想念那未盛开前形如娇贵的婴孩手脖上戴的狗牙、盛开后犹如白色的蝴蝶结一样的槐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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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槐花刚开始长出米粒儿大小的花骨朵儿(姑且这么叫吧),不等它们展萼露蕊,我都开始盯上它们了,我盼着它们快快长大快快开花。

村后的土坡上、菜园地的土栅栏边上,有野蛮生长的多种小树苗,乱蓬蓬的交错在一起,其中不乏槐树。现在我倒是想夸赞一下当年的自己有侦察兵的天赋,我对于房前屋后哪里有槐花树那真是心里有数,我常常会得意的喊上要好的一两个小伙伴去捋槐花,在槐花将开未开的时候,先捋一把塞嘴里,仿佛吃到了整个春天的味道,再捋一把拿在手里去上学或回家,仿佛随身带着整个春天。

这时的槐花虽有香味,但青气略重。待槐花初开,万绿丛中千点白时,空气里都弥漫着槐花那淡淡的清香的时候,再捋一把填嘴里,那真是唇齿留香,连整个人的感觉都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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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都是大场景了,10多岁的大孩子们会约成群,一起去捋槐花,每个人不是拿个筐子就是端个筛子,先各自抢小槐树上的;然后个高的再拉大树上长得低、耷拉得低的槐树枝,后来就是一个两个会爬树的爬树上,开始想方设法的用镰刀砍拉带着槐花的树枝,树枝自然掉落或者被扔下。

树下的小伙伴看着树枝下落的位置,不约而同的在后退,等树枝落地后,又一哄而上的抢着捋槐花,没人介意扑腾起来的硝烟一样的灰尘,被槐树针扎到手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我会拨签子就是完全归功于看母亲帮我拨槐花这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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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的人等不及了会抱怨树上的人太笨太慢,于是,会有换班,树上的人哧溜溜滑下来,树下的一两个再麻溜溜的爬上去。我就很喜欢在树上戳槐花枝,在下面得等,仰头仰得脖子发酸,还有被槐花枝砸中的“好运”,间或再被槐花的刺扎到,倒不如爬上树来高瞻远瞩,人被槐花包围着,香气随微风轻轻地摇曳,好比风吹麦浪那一层又一层的波浪,虽然也有被槐树刺扎的机会,但总是感觉居高要快意的多。

我在树下看小伙伴从树丛间探脑袋时露出的笑脸,跟身边的槐花丛相映成趣,憨厚的脸庞天真的笑容烂漫的槐花,有时候身后还有一束束的阳光,美如画。我还喜欢那种人在树丛花海中忘却了身处何地的感觉,枝叶间漏下来的阳光也把我的心灵照得通亮通亮的,让人倍感舒适惬意,不得不遐想不断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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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我,喜欢在树上望向远方,享受那短暂的畅想,我向往远方,向往远方的生活,简单的概念中,应该就是城里和城里人的生活。

待玩累了疯够了,几个小伙伴儿把槐花用手捧了一平分,就各自回家吧。其实,几个毛孩子,有多大的本事捋槐花?就是在一起开心罢了。如果没有大人路过帮忙勾槐花枝下来,我们基本和空手而归没啥两样。要么就是找自家大人,和跟父母一起的弟弟妹妹再一起捋上一阵儿,也算是帮忙干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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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带着遗憾结束后,从村里到了镇里去上班,慢慢地走惯了下雨不带两脚泥的路;差不多10年前,置了蜗居,算是进了城,慢慢地走惯了晚上有路灯的路;5年前,进城来工作了,貌似生活在城里了。我曾以为,我会慢慢的融入这座小城,我会远离我的乡里。而这5年来,我总在一粥一饭一菜间,深深地想念我的乡里!乡里的一草一木一花都是我记忆的烙印,已融入我的身心血液。

现在的槐花蒸菜,已经从我儿时记忆里能填饱肚子的大餐变成一道时令鲜菜;而我的乡里,经过扶贫开发,出门不带泥、晚上有路灯,有农村书屋、有热闹的小广场,但是,与我看来,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现在的乡里各村的风貌有点大同,就像人一样,缺失了自身的特点和个性,显得没有底气。

也许,在经过乡村振兴后,我的乡里都有自身的特色、优势和发展空间,百花竟放,万紫千红总是春。

待彼时,我回乡里,乡里已同城里,但是,被砍掉的槐花树又得新植,还能和乡亲相约在家门口捋槐花,槐花满院香,儿孙戏堂上。


作者简介

杨国行,女,生于70年代,唐河县大河屯镇人,现工作于唐河县兴唐街道办事处。爱文学,偏爱唐诗宋词;爱生活,希望做人能如苏东坡。坚信“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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