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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自在飞花:忆老院

  • 童心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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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1/12/4 10:43:18
  • 来自: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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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老院




作者 自在飞花


小时候老家的院子很大,北屋是六间瓦房,东屋是四间平房,院子里树木众多,我印象最深的三颗枣树和两棵柿树。


从我记事起三棵枣树已郁郁葱葱,春天来了,枣叶绿了,小小的淡黄色的枣花也开了,引来蜜蜂采蜜,嘤嘤嗡嗡的,热闹非凡,我也会看着一树一树的小黄花问奶奶,什么时候结枣呀,奶奶笑笑,还早着里。


过不几天,花一落比绿豆还小的枣就长出来了,再吹吹春风,再下几回小雨,摇身一变长大了!这时候枣树叶子绿的发亮,枣子闪闪发光,放眼望去,树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枣,有邻居从我家门前走过也会说,枣结的真多,要压折枝头!这时候我也最馋,明知道枣还不好吃,可就是忍不住,心里一遍遍地说,枣已经长大了,虽然还是绿的,但是细看都发白了,应该能吃了吧

对我来说,一个个小枣比宝石都诱人!好,就摘一个尝尝,伸手就摘下一个,直接放嘴里,呀,什么味也没有,苦苦的涩涩的,反正一点也不甜!立马吐出来,剩下的半个却是握在手里舍不得扔,隔一会就拿出来看看,怎么会不甜呢?应该甜了呀,不甘心再咬一小口尝尝,还是不好吃,如此半天之后淡青色的果子被我搓揉得黑黢黢的,看来是不会变甜了!彻底死心了才恋恋不舍地把枣子扔掉……在枣子成熟之前,这样的情景天天发生,当然是因为小孩嘴馋,更是因为喜爱枣子呀!
白天看着枣子馋涎欲滴,晚上就坐在枣树下,偎依在奶奶身旁听故事,牛郎织女的故事我缠着奶奶讲了无数遍,每次讲完还要奶奶给我指牛郎星织女星和银河,那时候天上遥远的深邃的夜空,地上满头银发的奶奶和小小的我就是一个世界!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那是我童年最美妙的夜晚。

进入七月,枣就有甜味了,只要想吃我拿着竹竿就去打枣,经常是我在上面打,弟弟在下面捡,一竹竿打下去,只听得枣扑通扑通落地的声音,弟弟在枣树下一边唉哟一边飞跑着捡枣,原来是枣掉下来砸他头上了!然后我和弟弟分枣吃,都想吃又红又大的呀,怎么办?我想到一个最公平的办法,就是轮流挑,我让弟弟先选一个,然后我选一个,他再选一个,我再选一个……我俩选剩下的,妈妈做饭时就放锅里煮煮,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饭吃起来会有点苦,所以我最喜欢的是蒸蒸吃,又软又甜,百吃不厌!

这时候小伙伴们来找我玩,父母都会热情地说快去打枣吃,小伙伴嘴上说俺不吃,眼睛却骗不了人,偷偷往枣树上看,有时候父母让我把枣打下来给邻居送去,只是有一点我受不了,就是父亲太过热情,有时候看见有人来了,他会去抱着枣树使劲摇,好多的枣子如雨点般落下来,我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我心疼啊,因为我怕枣树会疼……
七月十五枣红圈儿,八月十五晒半干儿,可是每到枣红圈的时候,树上就所剩无几了,只有最高处的,竹竿够不到的枝头上还有,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用小点的石头砖头土块去砸,可是命中率很低,有时候一不小心还会把石块砸出院外或是前院的房顶上,而且大人看到了还会责骂,多危险啊!所以眼看着枣子高挂在枝头,眼看着红红的果实,我也只能望枣兴叹了,没有哪吒的风火轮,没有雷震子的翅膀,也不会孙悟空的筋斗云,只能等、等它熟透了,一阵大风刮来,说不定还能再饱餐一回……
后来,爷爷又从集市上买回两棵柿树栽院里,每到秋天红彤彤的枣子黄澄澄的柿子格外引人注目。柿子有两种吃法,一种是脆的,要用水泡三天,涩味就去除了,吃起来又脆又甜,一种是软糯的,把柿子和苹果放一块,几天后柿子变软了,皮也变薄了,轻轻揭开,就能像喝蜂蜜一样把果肉吸进口里去了!记得我上初三那年,有一回过星期回来了一天,吃了十几个柿子,谁说柿子不好消化的,到我这完全没问题,轻松驾驭!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柿树应该是1988年栽的,当时爷爷还特意记在了墙上:柿树是戊辰年。爷爷在旧社会读过书,识字,我还没上学的时候就能辨别方向了,在我家屋后,爷爷指着东南西北教我,我也领悟得快,一学就会,估计爷爷觉得我是可造之才吧,又教了我天干地支纪年法,我是壬戌年出生,弟弟是丙寅年出生,爷爷还给我出过一个谜语:江边卧一鸟,我猜出是鸿,爷爷点头笑,连声说对了,对了!
我考上初中的时候,要带铺盖卷,草垫是爷爷亲手给我织的,记得当时他一边织一边说: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给俺小娃子(我弟弟)织!爷爷终究没等到弟弟上初中!在孙子辈的孩子中,爷爷最疼爱弟弟!我记得母亲说过,弟弟还小的时候,有一回在院子里瞎胡忙,爷爷看到了问他你干啥里小娃子?弟弟煞有介事地回答:犁地种麦吃白馍里。一生勤劳的爷爷听到这句话眉开眼笑,也许从那时候起,弟弟在爷爷心中的地位就无人能及了,爷爷常说:我吃个蚂蚱也给俺小娃子留个大腿……

柿树红火了几年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生病了吧,结的小柿子会散落一地,等到长大了,到了成熟的季节,稀稀疏疏的果实上面有一层白白的东西,摘下来的柿子是坏的也吃不成,柿树也就渐渐不被重视和喜欢了……它只是静静地长在院里,和枣树一起守护着我们,看着我们在院里嬉闹、长大……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当生活出现失意和困顿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老院,想起老院的那几棵果木树,我知道我再不能听奶奶讲故事,再不能爬到树上打枣,再不能回到从前了,但是小时候吃的枣子柿子早已化成无穷的能量,伴着我,温暖我。


作者简介

自在飞花,社旗郝寨镇人,小学语文老师,2005年参加工作。爱学生,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学生喜欢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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