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明：老邢是位牛板儿_社旗故事_社旗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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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21/11/30 9:26:16
来自：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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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邢是位牛板儿

作者 |魏春明

老邢是生产队喂牛的，正值壮年，身体一直好好的。昨天，突然死了。一时，成了村里的新闻，人们各种猜疑都有，最后才弄清是中毒死的。

在几个月前，老邢喂的一头牛感冒了，牵到公社的兽医站，医生检查后，给牛开了5副药，灌下3副，病就好了。剩下两副没有灌，一直扔在那。有一天，老邢也感冒了，舍不得上医院花钱治病，心里想，自己得的病和牛一样，不如将剩的那两副牛药熬熬喝了，既省钱又治病。

不知是牛药劲大或是喝反药了，喝下第一副，没啥反应，待喝下第二副，半晌后，人就发作了，大家七手八脚连忙将老邢送往公社医院，路上，人就不行了。公社医院的医生检查后说，老邢是喝牛药中毒死的。

队上、亲戚、邻居吃惊、悲痛之余，放一棵一搂粗的活桐树，做成棺材，把他厚厚地葬了。村里长辈们说，死人用活桐树好，这老邢正好使上。

老邢降临这个世界，得感谢出生前一年的那场雨。那一年，他父亲40多岁，还是光棍一条。别无它长，会个种瓜手艺，生产队年年指派他种瓜看瓜，常常吃住在地里。

这年夏天，雨接连下了几天，一位北方逃难妇女，路过瓜地时又饥又冷，躲避到瓜庵中。老邢父亲又是让瓜，又是找衣，甚是热情。交谈中，老邢父亲流露出留人之意，这位妇女如今是落难之人，现在有吃有住，还有啥说的。晚上，便住了下来。一年后，生下了老邢。到老邢3岁时，或许是他母亲牵挂前面的孩子，一狠心，撇下老邢父子俩，回北方老家去了。

一晃，20多年过去了。老邢到了婚配的年龄，他父亲用积攒的500元钱，从别人手中，领回一位名叫春花的四川籍女子，给老邢结了婚。

几个月后，春花的肚子便凸了出来。生孩那天，没上医院，请了一位本村的接生婆接生，恰遇难产，导致大出血，接生婆手足无措，慌乱无策，眼看春花身子渐渐变凉。村里上岁数的人连忙指派老邢喊魂儿，让老邢手拎着洗脸盆，登上房顶，一边拍着盆子，一边高呼，春花，回来吧。春花，回来吧。老邢不吃不喝，直着嗓子连喊了一天一夜，喊得筋疲力尽，也没有把春花喊回来。

按农村的说法，春花是死于“血泊”。随后几年，老邢也想再续，但很难了，再娶农村叫“填房”，家境又穷，哪个女子愿跟他，甚至连个提亲的也没有。

过了几年，老邢的父亲撒手西归，剩下了老邢一人。

老邢单身，无牵无挂，干活积极又卖力，人又诚恳老实，生产队老队长去世后，大家一致推荐老邢当了生产队队长。有一年，县城来两名下乡女知青，驻队后，整天不干活，睡大觉，社员们给她俩起了个外号，一个叫大瞌睡，一个叫二瞌睡。社员们当她俩的面喊名字，背后叫外号。

时间一长，一叫外号，大家都知道是谁。老邢当队长要催队员出工，一天，老邢催工喊得急，脱口喊，大瞌睡二瞌睡，边喊边推了一下门，正巧，大瞌睡穿个裤头，光着上身，蹲在尿盆上解手被撞上。俩女知青正想找茬，没想今天遇到了，二人一嘀咕，便将老邢告到了公社。那年代，对知青耍流氓，得了。当天，县公安局来人将老邢带走了。大瞌睡二瞌睡自知做了理亏事，于良心不安，也觉得无脸在村上待下去。不久，随着知青返城热，先后回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