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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畅越:木槿花开又一年

  • ㄜ~{离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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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1/9/25 10:3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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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开又一年




作者 |畅越


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旧时光,有很多抹不去的童年记忆,更有忘不了的乡愁乡思。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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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如歌。转眼间从离家求学到在外工作已三十多年,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个时常出现在眼前梦里的农家院落,寄托了自己太多的思念。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时常浮现在脑海出现在眼前的画面:几位忙忙碌碌的长辈,一群疯跑玩耍的孩子,院子里有奔跑觅食的鸡司令,有会跳起来扑食的大黄狗,还有爱睡觉的小花猫,大门东边是牛棚,常常是一大一小两头黄牛在吃草,大门西边是猪圈,一头两头还可能是猪妈妈和一群小猪仔。

院子里最耀眼最出众最有故事的,当属院子东南方的一棵大木槿树,它生长了很多年,树干倾斜交错,树冠硕大匀称,叶绿叶黄,花开花落,见证了我们一群孩子的成长,见证了我们一家人的和谐融洽,更见证了父母长辈们的勤劳持家、善良明理、宽厚待人、和睦邻里的优良家风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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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觉得家里的院子很大,散养的小孩儿们都能自学成才,练就一身本领,比如下腰、倒立,侧翻(打马车轱辘),院子东南角的木槿树就是我们玩耍的乐园。

春天来了,木槿树舒展的枝条上萌发出绿油油叶子,院子里一片生机勃勃,因为木槿是落叶??灌木,根部是三株也可能是四株丛植在一起,尽管它长得又高又大,但是倾斜的树干相互交错,非常适合孩子们的攀爬,相比于院子里其它几棵枣树的高不可攀,木槿树满足了每个孩子爬树攀岩的愿望,我们几个孩子随时都可以爬上爬下,甚至有一次我端着饭碗边吃边爬树,后果可想而知,饭也洒了一身,人还挨一顿收拾。

夏秋时节,满树的木槿花竞相开放,成了我们家院落的一景,引来了蝴蝶翩翩起舞,呼朋引伴,飞来飞去。我也常常产生各种遐想,这些蝴蝶??里面说不定哪一个就是梁山伯变的,那个追随他的应该就是祝英台。

这个时期捉蝴蝶也成了我们每天的日常,看到一个漂亮的蝴蝶,轻脚轻手,慢慢接近,蝴蝶陶醉于木槿花的美丽,毫无知觉,便被我们俘虏过来,然后非常开心地把蝴蝶??夹在一个厚厚的书本里,压起来过一段时间,一个漂亮的蝴蝶标本就做出来了。每年如此,乐此不疲,大人总是说你们真是闲着没事儿干了,孩子们仍然是隔一段拿出来比一比谁做的标本最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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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开的季节,家里来了客人或者邻居来串门,就会一边赞叹木槿花开的好看,一边和母亲在木槿树下拉家常。母亲会裁剪衣服,常常有婶子大娘拿着一块花布让母亲裁剪衣服,每次母亲不管正在做什么都会放下手中的活儿,在地上铺一张席子,把花布平铺在席子上,拿着尺子和画石,量一量,比一比,画一画,在剪好衣服的同时,还要看一看能不能节约点布料,给小孩儿做个鞋面啥的。

这时候我也经常在跟前看个热闹,帮忙递个东西,大多数时候是帮倒忙!剪好之后还要给人家交代,这个地方该怎么做,因为家里有缝纫机,有时候干脆帮人家直接做好。

因为母亲的随和、热心、顾人,经常有人到家去找她帮忙,赶上快过年的时候,来找她剪衣服的人就更多了,她从来也没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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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时候,院子里晒了一院子金灿灿的玉米棒,每隔一天就会摘回来两大包雪白的棉花。吃罢晚饭,全家人围坐在木槿树下,趁着月光,一边说瞎话儿一边抠棉花

有时是围在一起剥苞谷,大人讲的瞎话儿有的很有意思,比如《小三分家》、《太阳山》、《种葫芦》等等,但有的瞎话儿太恐怖太惊悚,吓得不敢自己上屋睡觉,直到太瞌睡了才去睡觉,也不知道大人们忙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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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夏天,木槿树愈发长得茂盛,枝条越伸越远,树荫越来越大,影响到了院子里晾晒粮食,父亲决定砍掉几枝枝条,我们都舍不得不让砍,但是最后也没有阻挡家长的权威,木槿树被砍秃了顶。但是它生命力顽强,第二年又是生机勃勃,枝条舒展,一树繁花!

木槿树的花朝开暮合,第二天重新开放,生命力顽强,一朵花凋谢之后,其他的花苞会接连不断的盛开,仿佛无穷无尽。

我们家的木槿花是白色的,既能观赏又能入药,能补身体。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多少婶子大娘身体虚弱需要进补,妈妈就会让我们在早上起来的时候,捡拾地上落下的木槿花,送给庄上的需要的婶子大娘吃,有时捡多了就晒干保存起来。

妈妈还用木槿花蒸蒸菜,软糯香甜,大人们都说好吃,孩子们却嫌它软茸茸甜乎乎的不好吃,反正我是不喜欢吃。

那时候的小孩儿都是自由生长,胡吃海塞的,有的孩子吃了一夏天的生瓜梨枣,再加上一天到晚喝凉水,到了秋天就会出现食积现象,面黄肌瘦,不想吃饭,不长个儿还总生毛病。

不知母亲是从哪里学来的医术,拿着孩子的手看一看,就知道这个孩子有没有食积,如果真的是积食,就会找来一根银针,对着孩子的手指中间手纹上轻轻一扎一挤,立马就会出来又黄又黏的液体,可以拉丝,看着可吓人。

如果孩子配合,10个手指扎完之后,这些像嫩北瓜津一样的东西挤出来,这孩子慢慢就好了,脸色就会慢慢红润起来,也开始吃饭了,也不生病了。

这个治疗方法一直流传了很多年,也不知道科学不科学,反正很多孩子经过母亲的治疗都变得健康起来了。

母亲的这些小小的善举还有很多,她的一言一行也影响到了我们,直到今天,生活中只要能给别人帮上的忙,我们都会尽心尽力!

母亲的记忆力出奇的好,生活中的大事小情她都记得很清,不光我们家这么多人的生日她记得清,一个门儿上的侄子侄女孙辈儿们的生日她也是张口就来,八十多岁的时候,一个重孙女想去算卦,还打电话问问她老奶自己的生辰八字,一样说的清清楚楚。

母亲虽然识字不多,但也可以说见多识广。她喜欢看戏,关键是还识戏,不管戏台上唱的什么剧,听上几句就知道唱的哪出戏,能说出剧情,还能大段大段的背出戏词,一起看戏的婶子大娘看了半天看个热闹,看完了还要问问今天唱的哪一出?

在那物质生活都很匮乏的年代,人们的精神生活更是单调乏味,母亲却东拼西凑买了个上海牌收音机,可以调好几个频道,每天晚上收听评书、戏曲,那时候听评书像今天看电视连续剧一样,每天固定时间固定时长播放,我们也跟着听上了瘾,什么单田芳的《三侠五义》,刘兰芳的《岳飞传》等等,当然白天大人去地里干活的时候,我们也会打开收音机听一听“小喇叭”,听一听新闻趣事。

有一段时间我和妹妹调频道调到了香港的一个广播电台,外面的声音、故事,让我们感到很新鲜、很好奇、很向往。小小的收音机,母亲的耳濡目染,为我们打开了解外面世界的窗口,对我以后喜欢读书,喜欢文学有很大的启蒙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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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在世的时候,就非常重视家里孩子们优秀品质的培养,他们那个年代说不出个什么家庭教育的一二三,但是他要求下一代一定要勤劳,早上不许睡懒觉,都要早早地起床该干啥干啥;二要有礼貌,家里来了客人,一定要打招呼,如果放学回家,碰上家里来客人了,不打招呼就不能进家门,光笑一笑是不过关的;三要尊敬长辈,给长辈递东西一定要双手送上………

父亲和母亲虽然没有上过几天学,他们认识的一些字都是当年扫盲班学的,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们的思想觉悟,他们都有宽广的胸怀,看得远,重亲情,明事理。

他们古道热肠,友好邻里,农忙季节,跟着父母下地干活,见识过他们的好人缘,路过谁家门口,都慌着打招呼,让吃饭,热情的很。

他们目光远大,思想开明,做事民主,支持自己的孩子勤学上进,尊重孩子的选择,包括我们每个人的婚姻大事。哥哥姐姐去外地工作,他们肯定舍不得,各种不放心,但仍然让他们出去了。我和妹妹上学也是无条件支持,尽管我不太争气,也没有因为学习挨过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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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曾经是村里人口较多的家庭之一,父辈弟兄四个,可以用情同手足来形容他们的兄弟情义。两个叔叔在外地工作,娘和婶以及几个弟弟妹妹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分过家。

那时候生产队分菜,我们去拿菜,从来都是看看那一堆是最大的,那就是我们家的。一家人和睦相处,没有因为生活琐事吵过架,红过脸,抬过杠。

母亲的顾大局,识大体是出了名的,对待每一个孩子都一样亲,不偏不向,妯娌之间处的像姐妹,她的大度、宽容、善良和忍耐,让我们这个大家庭更加和睦和谐。全家人也深受影响,都能相互体谅,相互谦让,相互理解,相亲相爱。这样的家庭氛围让庄上很多人不能理解,问我们是怎么做到的,其实这都是我们淳朴厚道的家风使然!

古训曰:忠厚传家久,世代必荣昌。父母长辈诚实、厚道、正直、善良等优秀品质,也影响到了我们家的一代又一代,我们这一辈儿的兄弟姐妹,不管从事什么职业,都是正直厚道的老实人,不会虚情假意,花言巧语,不屑于争名夺利,攀炎附势,反感两面三刀,见风使舵;仇视投机钻营,坑蒙拐骗。

虽然这样的个性不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当官发财,甚至会被一些“能耐人”笑话不会事、太老实,但我们觉得我们就是一股清流,乐在其中,不愿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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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年龄一岁人,一岁年龄一岁心。年龄渐长,对生命的理解和感悟越来越深,也越来越能理解父母的一些做法和想法。当时光老去,岁月褪色,怀旧情结悄然而生。

代的人们常常用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样的话来保持自己的纯净和初心,用“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意境和氛围来表达自己最淳朴的追求,其实父母在家在核心就在。

这些年木槿树的存在,对我来说成了家的代名词,即使这么多年都没在家生活,脑海里面依然画面清晰。

不管去到什么地方,一看到木槿树,就有一种亲切感,每年木槿花开的季节,都会有一种冲动,一种欲望,一种念想,想写一写我们家的木槿树,还有木槿树下的一些故事。

今年是母亲离开我们的第三个年头,谨以此文纪念!


作者简介

畅越,女,社旗县中学教师。热爱生活,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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