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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常安奎:袅袅炊烟起,悠悠古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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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1/6/23 14: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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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炊烟起

悠悠古寨情




作者 |常安奎

原创| 乡土中原(ID:gh_06d145e3125e

我生在宛东平原一个普通的小村庄,它虽然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目前有1000多号人口,它曾经是一个古寨,这里人杰地灵,是一个让我引以自豪的故乡,这里曾有我童年的梦幻和爱恋,到如今却成了我和许多漂泊在外同村游子梦中的乡愁和思念.

我忘不了它那逶迤起伏环绕怀抱村庄的寨墙,还有那碧水弯弯、湛蓝湛蓝如飘带般环绕寨墙的护村河——寨河,还有让我记忆犹新、永世叹咏的那飘荡在村庄和寨墙上空的袅袅炊烟。

说起炊烟简单而言就是人类煮饭燃烧柴草或秸秆而生成的从烟囱里面冒出来的烟雾,英文的解释是:smoke from kitchen chimneys。自古以来秸秆或其他燃料的灰烬就是度量人类居住生活环境是否存在,和生存时间长短的重要证据之一

多年前我曾参观过渑池县仰韶村的仰韶文明遗址,导游介绍的就是一堆堆草木灰叠压的文化土层,考古学家就是依据仰韶先人遗留下的草木灰遗迹而推断中华民族在新石器时代生产力条件下,人类的生活和生产关系,以及如何制造和使用彩陶,从而孕育出黄河流域中华文明的人类之光。

我村的人类文明到底有多久,何时飘起了人间生存的炊烟已无据可考,不得而知,但从老人世世代代流传下的老话得知我村的先祖是从山西洪洞大槐树下移民而来------

据说元末明初,由于连年的兵荒马乱,战争连绵不断,黄淮流域水灾不断,饥荒频繁,到了明朝初年,中原广袤的大地,特别是江淮以北大部分地区呈现着“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和“万户萧疏鬼唱歌”田地荒芜、人烟断绝的凄凉景象。

而这时候的山西,却是世外桃源的另外一种繁荣景象,相对显得安定,风调雨顺,连年丰收,较之于相邻诸省,山西经济繁荣,人丁兴旺。明朝新政建立后,为了发展经济,增强国力。明太祖朱元璋提出“移民屯田,开垦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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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明洪武、永乐年间,在众多的移民中,就有这么一群衣衫褴褛的常姓村民,从山西一个无名的村庄,被绳索捆着胳膊,系在同一条粗大绳子上,到一个大槐树下登记过后,按人头和年龄大小,领取远征旅途的盘缠费用。在官差的押解下,开始了他们此生再也无法回归的迁徙历程。

他们长途跋涉不知送走多少晚霞,也不知迎来不知多少黎明,路上不知有多少个家庭的亲人扑地而长眠。

他们风餐露宿,栉风沐雨,终于在一个暮色笼罩大地、夕阳美如彩霞的傍晚,来到一个大土岗东边,就是我村目前寨外东边一个叫“庄户地”的地方安顿下来。

他们放下沉重的行李和包袱,点燃起做饭的柴草,空中飘荡着袅袅炊烟,远处依稀听到饥饿婴儿的啼哭和妇女如泣如诉的呜咽。

第二天,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妇人们点火做饭,男人们就开始在附近高岗上伐木,准备修建自己新的家园,开始新的希望和生活,这也许就是我村先辈最早的文明之光。

我村这群先民在“庄户地”附近几里修建阡陌交通,根据地势疏通沟壑,让大片水淹的泽地露出水面。

泽地被太阳烘干后,男女劳力充当畜力拽耙曳犁耕作,并蓄水于堰塘,以备旱田灌溉和养殖水产。

他们继承了祖先后稷善稼穑的优良传统,把历尽千辛万苦从山西带过来的黍麦播种,辛勤耕耘,并饲养起了六畜,历经不到三年的功夫,这里已是五谷丰登,“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

而且从外地请来了教书的先生,办起了乡庠(学校),每天夕阳西下,彩霞满天,荷锄晚归的父母老远处就可以看到居住地升起的缕缕炊烟和听到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这片刻的温馨和惬意,一天天逐渐慰平他们背井离乡远迁的乡愁和忧伤。

就这样,我村这些先民以他乡为故乡,以新地为家乡,让原来多年荒芜的不毛之地,变成了良田,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辍,繁衍着子孙,传递着文明。

在那个年代,那个岁月,江淮大地,唐白河两岸,有无数英雄的先祖像我村的先民一样以战天斗地、人定胜天,只争朝夕的勤劳,用汗水浇灌着祖国中原美丽的土地,繁衍着华夏的子孙,富强着东方的民族和国家,延续着中原大地人类文明的希望之光.

然而好景不长,突然有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一阵骚乱马鸣响过寂静的夜空,村上的狗吠震天,鸭叫鸡鸣,村周围的麦垛柴草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百姓哭声震天,原来是一群从天而降的饷马盗贼和土匪,将村庄洗劫而空,伤了多条人命,一家待嫁的姑娘也被掠走。

当东方泛起鱼肚的熹明,村上已无雄鸡报晓,也少了昔日袅袅的炊烟,更多的是被焚烧柴草垛灰烬中的阵阵黑烟,还有萧瑟寒风中,乌鸦的凄切叫声过后那一阵阵此起彼伏村民的凄惨的呜咽!

就在这哀鸿遍野,悲怆恸天的黎明时分,一农户家的孩子在距离10公里外的一个大村寨给地主扛长工,那天晚上有土匪袭击寨子未果,他心中隐约感到惶恐不安六神无主,一大早向主家请假说有事要回家,当他走到我们村头看到眼前的一切,顿时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太阳升起来了,这位归来的孩子和其他村民一道含泪掩埋好各自亲人的尸体,他然后召集村上的长老商议,他说我们村被袭击的那天晚上,他所在扛长工的那个寨子也同样做到杆匪的袭击。

但是那个村子有寨门,寨河和寨墙,杆匪虽然涉水过寨河,但寨子的人在寨墙上居高临下投掷石头,放石磙碾压,还有猎枪射击土匪,最后寨子没有攻下,反倒搭上5个土匪的性命。

长老们一下子被他的话点醒,大家一致决定我们村子也要建立寨子,希望这个孩子辞掉佃农的工作回来一起筑寨子重新建设自己的家园。

就这样众长老们在我们村附近进行了实地地质考察和水文分析后,决定在村西边的一片高岗上建立寨子,并让那个在外扛长工的孩子请来修寨子的师傅,就这样挖寨河,筑寨墙的活动开始了------

我村的先民们根据高岗地东高西低的整体地势,首先挖下环绕高岗四周的护城河(寨河),挖出的泥土在护城河边堆砌成夯土的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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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附近田野里的所有壕沟都和寨河相通,下的雨水都汇集在寨河里,以保持寨河四季都是半槽以上的深水,护城河的水像一条蜿蜒的飘带环绕在寨子四周,河水从南向西和从南向北再向西流动,最后在寨子西边汇合在一起向西流走,最后汇入现在的桐河,桐河入唐河,唐河入汉水,最后汇入长江,所以我村属于长江流域。

村民们白天下田耕作,日落后晚上挑灯夜战,掘土筑寨墙,他们抬着石夯,在明月之下,喊着那古老号子,一层一层的筑土修寨墙。

他们把土岗的高地削平,并挖了几个大池塘,并掘了几口深井,然后把土都运到寨墙上筑寨,寨墙下留有过水的涵洞,寨内依据地势自东向西挖掘几道深壕沟,以便下雨让寨内的雨水顺利排到西寨河,壕沟上架桥,于是就有北小桥,南小桥,和西小桥的一直流传到今天的地名。

寨内修有土谷祠庙(小庙),供村民祭祀上香磕头,以乞求上天雨露滋润,换来人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就这样历经了3年的寒暑易往,春夏秋冬,寨墙终于筑好了,然后我村的先民选择了良辰吉日,鞭炮齐鸣,敲锣打鼓从庄户地这个往昔的旧址乔迁到新的寨子。

你看这就是新修好的寨子:寨墙巍峨,寨墙上面不远处设有瞭望垛口,俨然一座小的长城环绕寨子四周,它的倒影落在深深的寨河里,寨河中水有3丈多深,寨河宽30米左右,整个寨子只有南门和北门有吊桥可以出入,每当夜幕降临吊桥拉起,寨门紧闭,没有寨主的手令晚上寨门不开,寨内和寨墙上有日夜巡逻的更夫。

据老人们传言,自从寨子修好以后,农忙时村民播种耕耘,锄禾拔草,农闲时垒堤砌堰,兴修水利,然后就是练武和教战守策,从外地请来武术师傅,教靑壮年习武,后来还成立了枪会。

据《唐河县志》记载:“到1926年李店的岗常,城东北大河屯的发云寺,李关帝庙,城西仝庄、石头坑,城东的古城、黄店、油房盖、李扬,城南的闽营,张博士店等地,几乎成了村村办学,家家入会(枪会)的局面”。

寨中最高的行政首长是寨主,寨主对寨子的安全,平民的留去有绝对的权力,那些给土匪通风报信甚至里应外合的内奸一旦查出,要么活埋,要么驱逐出寨子。

我村东北地当年有一个孤坟,据老人说,当年死者就是充当土匪的奸细要深夜劫寨失败后而被查出,于是债主下令将其活埋以儆效尤。

每到丰收季节,外村的老百姓早早就把粮食收了,然后用牛车、马车将粮食拉到我们村上,以防半夜土匪抢劫。

每天迫近日落西山,四周村庄的老百姓都牵着牛,背着粮食拉着孩子辐辏赶往我村避难,时称“逃反”,后来有的干脆结亲联姻定居到我们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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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夜晚有土匪来袭,更夫敲锣全民皆兵,手拿火把守望在寨墙上,手持梭镖、猎枪严阵以待,后来寨子还配备了土炮,据老人们说土炮射程有一里,轰炸面积有大的麦秸垛那么大范围,一旦土匪武装进入土炮的杀伤半径内,只要一炮命中,劫匪就会马上毙命,其他没有中弹者就会失魂落荒而逃。

我小的时候口述能详的儿童歌谣就有:“岗常寨,真不赖,12个大炮架到南寨外,一炮轰到一里外,土匪来了,逃的快!”

据当年老人们传言,我们的寨子自修建竣工到新中国成立后寨子自然失去作用止,自始至终从来没有被土匪攻下过,即使在兵荒马乱年代,它也曾保过一方平安。

据老人们介绍1948年中原野战军陈赓部发起宛东战役,时间是夏初小麦快成熟的5月底6月初,八路军当时抢救伤员的卫生医疗队就驻扎在我们这个寨子,寨子里躺满了从火线上抬回的伤员。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我村的寨子已没有御匪的必要,为了社员劳动和运输拉车生产的方便南北寨门被拆掉,原来的吊桥,改为青石板的大石桥,桥上走车行人,桥下流水,后为了生产的方便又开辟了东边一道寨门和石桥。

原来巍巍的寨墙逐渐荒芜,杂草丛生,长起了各种灌木和高大的乔木如椿树、苦楝树、榆树等等,当然最多的是刺槐还有其他各种叫不出名的树。

再后来局部的寨墙的土慢慢被人挖走用于,建房烧砖、烧瓦或高温积农家肥等,不管怎样到上世纪60年末,七十年代初,寨墙的大部分依然存在,环绕村庄连绵逶迤,寨河依然常年有水,寨河两岸树茂草长,花香两岸。

我的孩提时代曾在这寨墙脚下、寨河岸边游荡,与草木为友,和清风明月相伴,度过了至今都记忆犹新的难忘的宝贵时光。

虽然后来长大了我离开了这个寨子到外地读书工作,浪迹天涯,甚至有时曾多年没回过家,到如今寨河河床早已干涸,寨墙也早已不见踪影,村民更多的用液化气灶代替了烧柴草,所有这些和30多年前大相径庭,无与伦比。

有时也曾苟且以居住地为故乡,或者反认他乡为故乡,无论我如何地欺骗着自己,但人是有灵魂的,夜深人静在我的睡梦中总是会浮现着属于我童年的那高大巍峨的寨墙和水光潋滟、碧波荡漾的寨河,也仿佛听到了那寨河旁草丛中窸窸蛩鸣,寨墙椿树桠枝上布谷声声。

“夕阳有真情,黄昏有画意”,我也仿佛看了那落日熔金、夕阳西下,村寨上空弥漫升起的那让我永世难忘的袅袅炊烟!(全文完)

作者简介

常安奎,男,社旗县李店镇岗常村人。网名“无心插柳”,现在青岛一家公司打工,从事化工自动控制阀设备销售和技术服务。旅游爱好者,南阳赵全嘏研究会会员。邮箱:707979442@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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