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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酒乡故事——刘秀赊旗店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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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20/1/24 17:4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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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赊旗店起义

作者:秦凤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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㈠逃出皇城

冤魂索一报,伫君称武帝。话说公元02年,大汉基业坠入王莽之手后,刘氏皇祖惨遭杀戮。一十二岁的伫君——刘秀,在辅佐大臣拜安的监禁下,反戈一击。用药酒毒死禁卒数人,让刘秀脱去黄袍麻褂,扮成御林军模样,夜过三更逃出了皇城。

他们君臣刚刚逃出皇城不远,一门卒飞奔向门军大人禀报……门军大人接到禀报火速点起一队人马,直奔皇宫“逸香园”(监禁刘秀的地方)。到此一看,逸香园园门大闪,守门禁卒倒了一地,门军大人快马如飞奔向朝阁。王莽接到刘秀逃出皇城的消息,拍案而起,亲自到点将台点将,一会儿,前三营、后三营、左三营、右三营点将台下刀枪剑戟耀眼光明。

王莽深知刘秀精明过人,拜安武功高强,兵法战书滚瓜烂熟,别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略默化了一会儿,便决定亲率领大军,布下天罗地网捉拿刘秀尔等。王莽传令三个侄子,王值为一路先行,王沛为二路先行,王勇为三路先行,拉网式八字排开,浩浩荡荡,过了吊桥出了皇城追杀刘秀而去。

刘秀逃出了皇城,长叹了一口气,提到了嗓子上的心慢慢的落了下来,说话间他们君臣行进到了暮色笼罩巍峨屹立的深山里,夜风拍打着苍翠的碧叶沙沙微动,满空的星斗不停的眨眼,好像是在为他们道别,灌木丛下的露珠滴答滴答,好像是为了刘家惨遭杀害而落泪。正行途中,老将拜安问了一声:“主子,我们要到哪里安栖?”一句话问的刘秀面红耳赤,还没等到刘秀开口说话,山上、山下、一片火把,王莽的追兵赶到了。

刘秀拔马就要应战,老将拜安说了一声:且慢:敌众我寡,不可应战,况且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火把渐去渐远,拜安将军不想再打扰主子的雅兴,随其便走便行。

正行途中,刘秀在马上头往下一沉打了个盹,睁开眼时,面对神怡傲空哈哈大笑:“天助我也”。拜安问道:“主子笑从何来?”刘秀说:老将军你有所不知,刚才正行途中,我在马上打了个盹,梦见东南四百里处有一座皇城(指赊店),二十八员大将分别站在我两旁,黑的、白的、蓝的、红的穿着,一群侍女绫罗飘洒,还有三班奏乐,在为我弹唱。

拜安道:“莫非上苍给主子指明了方向,对了,三年前我同老王爷南巡汉口路过这一古店,甚是惊人,水陆并举,商佳云集,潘水赵水相映,四周还有高大的围墙,七十二道街,人口不下十几万人之多。老王爷返回时下了渡船,站在南湾大码头上良久,凝视着这玲珑古店,噗嗤笑了。随口还吟了一首小诗呢:

尊行一小店,张目多龙气。

此境生何时?动孤吟感语。

刘秀正在聆听拜安将军讲述过去,后边狼烟四起,喊杀声一片:“刘秀小儿哪里逃……”两把明光光,亮闪闪的柳叶双刀如闪电般劈来,拜安哎呀一声“不好”,随手抛出了黑虎铜锤,当啷啷挡住了双刀,双刀对双锤,火花乱溅,铁腥味刺鼻,一老一少二马磕登战在了一起。

和拜安老将战在一起的正是老贼王莽的侄子,年轻少壮、血气方刚、一身好武艺的一路先行王值,王值为了要在伯父王莽面前邀头功,越战越猛,马头追着马尾,马屁股咬住了马缰绳,三五招术就想把拜安劈成两段,你可知拜安将军胜负心不在焉,一见刘秀等人杀出了重围,便佯装败阵突然来了个回马锤,喔———的一声撒了过去,直取王值性命,王值举刀架起,砰,震的王值两臂发麻,在马上栽了两栽,闪了两闪差点摔下马来,双刀飞出去一丈多远,又砍掉了几个人头,拜安趁机调转马头,紧了一下僵绳飞奔寻主而去。

刘秀君臣们甩掉了莽军的追杀,一路上逢山开路,遇水造桥。战马跑了四个时辰,踏进了裕州伏牛山腺,马蹄稍慢了一些,太阳已半露不露。刘秀仰望着茫茫山野,层峦叠嶂,如云如雾的山岚,默不作声的大山,百灵鸟声声的尖叫和一阵阵送来的清爽,心中如一波碧水荡起了涟漪。“美丽的江山啊,何时能再回到我刘家之手?”刘秀走着想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一棵高耸入云的“独树”(今方城独树)旁,抬头看枝青叶茂,缀果茸茸,树下边摆放着石桌、石凳、次第摆开,荫影如画。刘秀一行想在这大树下休息一时再赶路程,刚把马栓好,突然伏兵四起,万箭齐发,“活捉刘秀尔等……”,

刘秀等人已中了埋伏。他们一边拔打着刁令箭、一边冲杀,终于好手赶不上人多,一场傲战,刘秀身边只剩下拜安一人。拜安带着一身箭柄护住刘秀杀出了重围。

一阵战马嘶鸣,他们君臣跑了二十多里,拜安回头一看,追兵远无人影,心里一散劲,一头栽下马来,刘秀急忙下马扶他,一看,拜安将军已气封咽喉,刘秀抱起来拜安大哭了一场,无力的拉着战马往前走,忽然战马挣脱了僵绳回头直奔,行不到百步,停住了马蹄。

“马儿呀?你为什么要回奔?”刘秀百思不得其解,近前一看,马前有一口八角水井,(现在的搬倒井)刘秀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我的战马渴了”。井水很深,战马着急的前蹄乱挠,怎么也喝不到井水刘秀看着战马身上的血水汗水往下倾更着急了,说了一声:井口歪一下,让我的马儿喝口水吧!这一声呼唤不大要紧,东海龙王心里一颤,“哎呀,不好,孙儿刘秀有灾难了”。忙差三龙女出海看个仔细。

一片彩云飘过,三龙女到了刘秀跟前,“喔,原来是白龙马渴了”。三龙女搬了一下井口,井水哗啦上来了。

你若有疑问,请到方城县独树镇“搬倒井”村看个真实。井边刘秀的战靴和马蹄印清晰可鉴。

白龙马饮了一阵子泉水,竖起了玲珑的双耳,抖了抖身上的银丝毛来了精神。刘秀抓起来马僵绳,搬鞍上了银蹬,鞭子扫了一下马屁股,战马长啸了一声,主仆们直奔“关口山”。

半个时辰的飞奔,离关口山不远了,刘秀在马上向山口瞭望,倒吸了几口冷气,关口山的上上下下战旗如血,将士如云:“看来到处布下了捉拿我刘秀的天罗地网?”刘秀正在踌躇,忽从敌营中闪出一员小将。观小将年方道有二十以里跨下一匹红鬃马、红盔红甲,手持丈二银枪,末将正是二路先行,王莽的侄子,杀法骁勇的王沛。王沛催马来到阵前拦住了刘秀的去路,端起来银枪,噗,就是一枪,刘秀一闪身,第二枪又过来,他们两个战了不到十几个回合,刘秀眼前,上也是枪、下也是枪、左也是枪、右也是枪、枪、枪、枪眼前都成了枪。眼看刘秀就要被王沛打下马来,白龙马急的咴咴乱叫,刘秀慌忙中抽出了金丝马鞭,想扽马逃走,一着急抓住了鞭稍,鞭头一出手,只见空中出现一道红光,轰隆隆巨响,原来鞭子是一条火龙张开了双爪,朝王沛顶部抓去,王沛身子向前一伏,正好抓在马背上,把王沛连人带马提起来一丈多高,啪,摔在地上,待王沛清醒过来,刘秀主仆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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㈡天庭受折

刘秀被王莽一路上追杀的丢盔卸甲,踉踉跄跄逃出了关口山,越过裕州小城行进到了赊店百里平原。

“哪里是我梦中的皇城呀?”刘秀只身一人在马上徘徊,眼望着碧绿的潘赵二水,蔚蓝的天空,飞渡的块块白云,眷恋起了皇祖家亲,嘴里还不停的骂着狠心的外爷王莽来:我刘家与你何冤何仇,你害死了我父皇,夺去了我刘氏江山,更害得我刘秀无家可归,天啊,这是为什么啊?

天是不会回答刘秀的话,可人会回答刘秀的话。刘秀是一个十几岁的储君,他哪知道上辈人的恩恩怨怨。具宫里人传出来消息,那年的春天,他的皇爷爷汉高祖在宫内心烦意乱,随披挂上马出了皇宫,来到后山游山逛景,正听着那吱吱喳喳的鸟音、涓涓欢唱的涧水、望着那满山飞舞的荆花、层层叠叠的山脉和一阵阵送入鼻内的花香,忽然来了诗兴,正欲吟小诗一首以解烦闷,战马咴咴叫了几声,四蹄向后倒退了几步,差点把高祖皇帝摔下马来,高祖帝抬头一看,原来是一条蟒蛇耀武扬威,便随手抽出了青龙宝剑一截两断,蟒身抖了几抖,啪啦滚下山沟,蟒头却随着一股白烟冲到了空中,在高祖皇帝头顶盘绕,“还我性命,还我性命,”高祖心里一惊,“哎呀”不好,杀死的是一条蟒精,高祖皇帝想催马一走了之,那冤声走到哪里跟到哪里,高祖帝无意中说了一声“到平地还命”冤声才慢慢消去。

数日,一阵风波过去,朝野上下又恢复了平静,不久高祖皇帝驾崩。高祖皇帝驾崩后刘平帝继位。可是高祖帝欠下的这一条命尚未还清。

那年高祖皇帝游玩散心,杀害的正是八百年修炼成功的一条蟒精,拜到在太白金星手下的一个门徒,多年跟随师傅学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每天遵循师傅的训言,练完功,中午必须回来,今天日已偏西,为啥不见徒儿回来,太白金星正在踌躇,忽然听到了空中的喊冤声:“师傅,为徒儿报仇啊!为徒儿报仇啊!”“不好,我徒儿被何人杀害了?”太白金星速架起云头来到了演兵场,抬头一看,徒儿已现了原形,一截蛇头,一截蛇尾不停的抖动,血水把涧水染红了二里多长。

“是谁杀害了我的徒儿,我决不会与之善罢甘休”。遂化成了凡人下界查访,不到数天功夫就查清了是汉高祖皇帝游玩散心,我徒儿打扰了他的雅兴一剑将我徒儿劈死。

“谁能奈何他呀!他是玉帝派下来安抚天下的一条水龙呀!”想来想去没有办法可施,最后决定让徒儿下凡投胎才能报仇雪恨。

“去哪里投生呢?”太白金星手扒云头向下瞭望,离洛阳城不远处有个王家庄,王家庄有个王员外,叫王生。家大业大,田地千顷、,骡马成群,有山有水、有风景,员外夫妻俩长年积德行善,是个好人家,就让他去他家投生吧。

那天早晨,太阳刚喷出七彩的光,员外就接到家奴来报:“员外爷,太太大喜了。”员外闻听心中大悦,三天就摆下了庆宴,七天就请来了测字先生给儿子取名,因为正是盛夏,烈日如燃、蔽茵如被、莽草丛生。先生说叫莽儿吧,随时、随景,正是万物旺盛之季,长大也好闯荡闯荡。

王莽七岁上学,勤学苦读,十六岁考上状元,他年娶妻姜氏,跟前所生三个女儿,个个赛似天仙,三女儿被平帝选进了东宫,不久,王莽钦封为掌朝太师。

王莽被钦封为太师后,大量培植私人势力,一心要夺刘氏江山,刘平帝有了太师相助,整天不问朝政,沉迷于酒色之中,来函来折都让王莽处理,甚至大小官吏差封也要听从他的,一来二去,王莽在朝内已势均力敌了,便开始寻机“擒贼先擒王”杀害刘平帝。

说话间,王莽的生日到了,那天王莽宴请平帝过府赴宴,设下了“连环计”,先用药酒不成,再用伏兵乱箭射死,总之不能让平帝走出府门半步。

刘平帝过于相信王莽,应邀微带护驾进了太师府。酒兴正浓时,王莽起身敬酒。王莽端起酒壶略转了一下毒药进了酒内,平帝接过酒杯连饮三杯,酒下肚内刹那间七窍出血,一命呜呼了,几个保驾大臣也一一倒在地上。

王莽害死了刘平帝,应了高祖的一句嬉言,还了欠王莽的一条性命。可是,王莽还不放过他们,杀了刘家皇族皇亲几百口人还要夺去了刘氏江山。这样一来,便引起了朝野上下的不满。自大汉朝建国以来,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四海升平、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老百姓安居乐业,朝野上下载歌载舞,到处呈现一派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景象,自从王莽害死了刘平帝,执掌了朝政人心向背、朝内大乱、群雄争霸、刀兵四起,百姓怨声载道,连天也不伺候了,或干、或旱或洪水泛滥。

刘平帝是东海龙王的二子转生。自平帝龙归大海后,本不应该过问人间俗事,三龙女回宫后不断向哥哥提到刘家惨遭杀害,天下大乱,侄儿刘秀独自一人被莽军追杀的无处藏身,二龙子听了妹妹三龙女的一番话,幡然而起,又慢慢的坐下说:“这咱哪能管得了凡间的事啊?”

三龙女说:“哥哥,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二龙子(平帝)说:“有了,上天庭奏于玉帝,让他管一管吧”。

二龙子有了主意,便身子一跃出了东海龙宫,直奔南天门而去。一阵暴风雨过后,二龙子到了南天门,守门天兵天将一看,东海龙王的二儿子归来,忙闪开路道……

“啊”天宫太美了,比龙宫强的多,每座宫殿都在翠云中,飘飘然半空悬缀,盈盈然璟阁如画;一宫一庭、一庭一院、一院一景,画家也难以想象到。十九宫八字排开,一百八十道阶梯通向上边。玉皇大帝住在最顶宫,管天的、管地的、管人的、管神的、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威风神武,天兵天将各布有局,二龙子刘平帝略沉默少许,瞬间决定去玉皇大帝那里奏本有力。报——报——报—— 一会儿玉帝接到了奏折,打开一看,原来是告太白金星的徒弟王莽的,为了不失太白金星的面子,玉帝没有传太白金星上殿,遂时拟了圣旨,玉帝问:“二龙子、你儿子刘秀现在何地?”

二龙子说:“我儿刘秀正在寻找一座皇城。”

玉帝说:“哪里有什么皇城呀!那是天下四大店中其中最美的一个古店叫———赊店。围墙高大,城门九开,出进方便,四面环水、风景秀丽,是一块风水宝地,人称:南下千里飞舟渡,北上万径驼马頻。是天下佳商南来北往的水陆中转站。好了,二龙子你不用操心了,我马上派天庭二十八需大将下界南阳、赊店一带,保住你儿子刘秀恢复大汉江山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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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梦皇城

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刘秀逃出洛阳连吃败仗被王莽追杀的荡无存身之时,惊动了东海二龙子。二龙子天庭奏了一本,玉皇大帝准了奏本。速派天庭二十八需下界南阳赊店一带,辅佐刘秀征讨天下。

刘秀实属天下传说中的奇人,生就帝王像,十难九排,终成大业。过去南阳一带就流传着刘秀一段戏曲:“昔日有个汉小王,一十三岁走南阳,走到赊店迷了路,见一石人站路旁”,王问他十声九不语,在马上嘟脑了汉小王,哗啦啦宝剑出了鞘,要杀石人一命亡。石人怕死不会说话,身上闪出字两行:这条路通往寻梦地(赊店)那条路通往麻子张。。。。。。

刘秀这次无路可寻时,上帝又给他指明了方向,让他寻找梦中皇城(赊店)在这里招聚人马举旗反莽夺回刘氏江山。

刘秀甩掉了莽军追杀,身无兵卒,孤身一人来到了潘河岸边,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知不觉的太阳快下山了。满天的晚霞映衬着古老的赊店如一幅金色的画卷,赵潘两河也披上了异色的彩,两岸染林装倩着昂夯的河床,栖鸟成群结队寻找着自己的巢。大码头欲泊的船只越拢越近,上货的,卸货的,收摊的卷帘的,住宿的南来北往,有进有出;弯腰的、弓脊的、拉扯的、怀抱的角色各一,长袍的、短褂的黑白交掺,鱼龙混目,好坏难分,真假难辨,人烟、云烟、水烟、朦朦胧胧,瘴气漫天‘夜马也拉开了黑色的帘幕,放纵了它无垠的驰骋,晚霞被黑暗吞没了,大码头上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灯火。灯火星火互相弄形,缩影万千。

刘秀在潘河岸边,望着这一幕夜景,不时的赞嘘:真乃美哉!真乃藏龙卧虎之地也!要是我梦中的皇城该有多好啊?城里边是个啥样子,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刘秀想到这里心中如一团火焰在燃烧,立即就想进城里看下真实。刘秀刚拨动马头向城里走动,逆水漂过来一只小船,船上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手摇浆柄立在船头喊话:喂……这一少郎要渡河吧?我来帮你划过去。刘秀一心想要进城里,对这一老人的喊话置若罔闻,一直向城门走去。老人一看便慌了手脚,这该怎么办?城里边到处是捉拿他的莽军啊?怎么阻止他呢?他会听我的吗?那位老人灵机一动,唱出了一支让刘秀听的小曲:

皇城本就在眼前,不识山高与水远。

皇城本是黄土垒,进城容易出城难。

刘秀的马眼看就要走到城门边,忽然一支小曲传到耳边,刘秀一怔,勒住了马缰绳,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寻找皇城呀?这不是在给我指点迷经吧?刘秀拨转马头,去寻那一高人,那一高人架起小舟飞也似的消失在夜幕中。

刘秀没有赶上那一高人,回首仔细品味着这支小曲的含义,便哈哈大笑起来:“我找到皇城了”,我真傻,皇城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我都不知道。想到后边一句话时,脸煞然变了,难道说城里边有捉拿我刘秀的莽军不成?对了,我要小心从事,打探一下城里的消息再进去也不迟。

刘秀逃出洛阳屡战屡败,一路上被莽军追杀的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穿山林,越黑夜,天当房,地当床,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今天找到了梦中皇城,又看到了这里一片繁华的景象,心情特别的激动,身上的疲劳似乎一下子都忘掉了,今晚不进城也罢,住在大码头更好,刘秀扫视了大码头周边环境,锁定在商船上过夜比较安全。刘秀观罢,登上了长年停泊在大码头北岸的最大一条商船。住客多,人员复杂,山南海北的都有,夜宿这里,可能会听到城里的一些莽军的消息。

商船楼高三层,船上挂个牌子“悦来客栈”。尊鄙三等客商鉴明。一等住客住在最上层,专业招待达官贵人,内有歌舞厅、观景台,特别小吃店还有歌女,舞女,这些歌女都是十七八岁的,嫩得能掐出水的黄花少女。二等客店在中层,仅次于一等客店。大部分是山陕二西来的大商贩有钱人。三等客店在船舱下边,门前挂个“干店”的牌子。刘秀观罢心暗想:按道理,我得住上层的上层,又看看自己现在这个可怜的样子,成了犯人了,到处都在捉拿自己,连讨饭的也不如了,身上的钱袋子早被王沛的大刀砍破了无数个口子,银子也不知道散落到哪里去了,今晚住干店也就够幸运了,刘秀呼唤店家把马栓好、喂饱,随从穷客进了干店。

干店里连个铺盖、枕头的东西也没有,刘秀跑了一天人困马乏,便脱下战靴枕在头下躺在船板上入睡了。因为心中始终有莽军的阴影,加上船板垫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走出船舱望望满天星星,星河如水;一会走出船舱望望河里的船火,船火烁烁闪光。一个接一个,一片连一片,南来北往。哎呀!天河、地河连接了。刘秀心中如走马飞云,忘记了自己是在逃难,心里一激动脱口吟了一首小诗:

夜宿商舟一舱台,码头助兴心花妍;

刘秀日后大业就,复修皇城九门开。

刘秀吟罢小诗,大模大样的进了干店。管理干店的店小二黄五就住在舱门口,朦朦胧胧听到了一声:“复修皇城九门开”,便翻身下了床走进干店,“是谁在大声喧嚷?一看刘秀还没有睡,问:你在嚷什么?刘秀说:我没说什么,只是睡不着而已。灯光下黄五上下打量刘秀,因光线暗淡看不到脸庞,黄五抓起来船上挂的捉拿刘秀的画像仔细对照有点相似,复修皇城九门开,谁有这么大的口气?刘秀,一定是刘秀,报官者有赏银啊,黄五动了财心。

黄五认定是刘秀便偷偷下了商船,一溜小跑给莽军报信,黄五这一去报信事情就闹大了。

莽军门卒接到黄五说刘秀在大码头商船夜宿的情报,飞奔军中大账,报-报-报!一级传一级,刹那间中军大帐灯火炯明。三路先行王勇接到情报便喜从心泻,哈哈大笑:“好个刘秀小儿,我等你多日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行,今天晚上就是你明年周年的祭日。”王勇言罢,暗暗点起一队人马,披挂整齐,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迎旭门,拉开了合围大码头的架势。莽军进军神速,眨眼间到了大码头。刘秀刚眯上眼,忽然听到了自己的战马嘶鸣,“不好“!刘秀飞快下了船舱来到了马厩,解开缰绳,翻身上了马背拍了一下马屁股战马驮起来刘秀飞也似的逃出了大码头。

刘秀穿过大码头港湾越过茂密的树林来到了潘河岸边想东渡投奔。举目望去,水深河宽,漫无边际。河水微暗微明,一没有过桥,二没有渡船,心急如焚。回头再望望大码头上火把如星,莽军如蚁,如狼似虎横冲直闯包围了大码头,我往哪里去?刘秀正踌躇未定,一片火把月牙形向潘河岸边包抄过来,刘秀处在了一片火把的包围中,一时间着急的眼睛直冒金花。东边是潘河,三面是莽军,心想这次不同往日,处在了绝境,战也难逃一劫,渡河被洪水淹死?手扶着战马的头说:白龙马呀,白龙马,你跟了我多年了,战功赫赫,今天晚上咱主仆被莽军困在了潘河岸边,河水滔滔,水深难渡,战也是死,被莽军活捉比死还难受,不如咱主仆拔水强渡,如果被洪水卷走,也比死在王莽手里好受些,如果不被洪水卷走算咱主仆命大,时不可待了。白龙马听了刘秀的话,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鼻凹里往外淌。莽军节节逼近,眼看就要短兵相接,白龙马驮上刘秀前蹄刚跃起,河里有一人高喊:“主子,且慢,吴奇来也!”刘秀放目过去,一只小船划到了眼前。白龙马听到了呼唤“主子”的声音收住了马蹄。

“主子快上船”白龙马前蹄一跃,后蹄一蹬上了小船,小船带着刘秀飞也似的向对岸驶去。

小船刚划到河中心,莽军赶到了。“快放箭,快放箭,别让刘秀跑了”,箭如飞蝗一样向小船射去,小船渐去渐远,一会儿消失在夜幕里。

吴奇见莽军没有过河追赶,便双膝跪在刘秀跟前说:“主子,这些天来我找你找的好苦啊!终于咱们患难君臣在这里又见面了。”刘秀说:“快快起来不必行此大礼,独树一战,我以为你为国捐躯了,没想到你现在还活着。”吴奇说:“主子,独树一战,我身上中了三十多处箭伤,倒在了血泊中,那里的老百姓为我收尸时,摸摸我身上还没有凉,是一位叫刘世佳的大夫救了我。”刘秀说:“好啊,也是我刘家的善人啊!”

他们患难君臣见面,言语难尽,吴奇问:“主子,今后准备在哪里安居以谋大事?”一句话使刘秀提起了精神。他放大了嗓音说:“我已经找到了理想的地方,也是我梦中的皇城。就是眼前这个美丽的水旱古镇--——赊店。上帝让我在这里安营扎寨、招兵买马东山再起……”刘秀正说的有劲,吴奇抬头望望镰月已经偏西,忙整点船舱让刘秀安息。

刘秀刚闭上眼似乎听到了马蹄声,睁开双眼拍了拍吴奇说:“吴将军,这里离敌营近,不是夜宿之地,万一莽军过河追来麻烦就大了。”吴奇说:“主子,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刘秀说:“不,你还是继续做你的船工,不离潘河,在暗中联系有志之士。待我寻机进到城里安顿下来再派人与你联系。”刘秀言罢,便辞别了吴奇打马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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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训先行

刘秀离开了潘河,莽军在大码头上翻箱倒柜扑了个空。又追到潘河岸边,结果还是让刘秀逃之夭夭,再想追赶等于是大海捞针。刘秀逃走,王勇心中一阵晦气说:“擒住刘秀是迟早迟晚的事,量他一个毛贼也翻不起来大浪。”王勇心里一散劲便眷恋起家人来了,由于这些年世道边乱,军情紧急,两年多来没能与家人相聚了。特别是想起娇妻月娥,便是思绪绵绵。眼望着大码头上一片灯火阑珊,以及商船上一群婀娜舞动的靓女,闪腰露脐向下招手。王勇心想不能错过这个良机,一定要到里边乐呵乐呵。

撒兵不由将,王勇传令副先行朱榕,暂领军中诸事。说自己要夜渡潘河追寻刘秀下落,待天明返回军中大帐。他把朱榕差走后,自己便卸下了盔甲,换上布衣登上了大码头商船。商船上卖吃的、卖唱的以及各路行人还相当热闹。王勇在船上拣了些好吃的夜餐后径直上了最上边的一等客店。客店里一群十七八岁的姑娘看见上来一位帅哥,慌忙上前迎接。有的拉有的拽,这个说少爷跟我来,那个说相公跟我走,俺保您来去心满意足。

王勇顺手掏出些碎银扔在了桌子上,呼唤一位叫春香的姑娘先弹上一曲听听。春香姑娘不敢怠慢,怀抱琵琶来到王勇跟前问道:“少爷,您想让俺弹一首什么曲?尽管吩咐。”

王勇想了想说:“先弹上一曲《心中的思念》吧。”春香姑娘应了一声抱起琵琶,舞起柔嫩十指轻轻拨动,宛如微风扶荆,绵绵音韵脆如银铃沁人肺腑动人情怀。弹到“远在异乡思念多,思母念妻泪长河。不知月儿几时圆,破镜何日能重合。”时,王勇的泪落下来了。春香忙丢下琵琶,掏出手帕给王勇擦泪, “少爷是俺不好,俺惹你落泪了……。”春香的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了一阵噪杂的马铃声。王勇抬头一看,一军卒到了眼前。“报”王将军,上司有紧急情报,速速返回中军大帐,王勇一看是王成小子,心里一震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王成说:听说你夜渡潘河,我不放心,就请求副先行朱榕恩准我们二人在暗中保护你。王勇一听,便暗暗道:坏了,怕的是朱榕知道我在这里,我把他差走了,结果朱榕还是知道了,这真是怕处有鬼,痒处有虱呀!要是让朱榕知道我在这里麻烦就大了……

王莽接到探马来报刘秀逃到南阳赊店,心急如焚,心想王勇有勇无谋,决不是刘秀的对手,速点精兵数千,不日到了南阳赊店。王莽到了赊店不见侄儿王勇,先询问了朱榕近些天来捉拿刘秀的战况,朱榕在王莽跟前如实的报告了近来在赊店捉拿刘秀的战况,王莽听说刘秀逃走,勃然大怒,速传王勇回营。

王莽坐在中军帐内愁容满面。害怕刘秀一旦成气候,要夺我王室江山,越想越后怕,决心尽早杀掉刘秀,以除后患。王莽正在中军大帐踌躇连篇,忽听三路先行王勇进帐秉报。

“报……”三路先行王勇向叔王禀报,不知叔王驾到有失远迎,王莽便立身站起来问:“王勇,叔王问你,大码头上为何没有将刘秀擒获?”王勇说:叔王,你有所不知,侄儿接到情报,迅速点起一队人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了“迎旭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大码头及商船,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也没搜到刘秀的踪影,是真是假,侄儿正疑惑不定,手下一军卒来报说:刘秀逃出了大码头,逃到了潘河岸边,侄儿速传令三军燕别式向潘河岸边包抄过来,待侄儿到了潘河,刘秀已乘小船划到了河中心,一时间天黑水深找不到渡船,再追等于大海捞针。

王莽啪拍了一下桌案说:“王勇,你贻误了战机,本应过河穷追猛打反而让刘秀趁此逃掉,该当何罪?”王勇一听吓的浑身大颤,叔王是侄儿用兵不当,让刘秀逃了。侄儿情愿领罪。

按军纪应当将王勇人头拿下,可是,王莽一想当务之急正是用人之际,未战先杀先行,况且王勇是他的义侄,杀了义侄恐怕捞人议论,唤刀斧手将王勇重打四十军棍送回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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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追秀

探马报到了刘秀逃到南阳赊店的消息,王莽在帅府坐卧不安。他深知王勇不是刘秀的敌手,速点精兵数千不日到了赊店到此一看果真是刘秀从王勇手里溜跑了。王莽一阵恼怒,棒训了王勇,命朱榕代替三路先行,驻守赊店,守好城池,一有军情速速禀报,又交待了副将张龙带好兵马随时等候调遣。一切安排停当,王莽随身携带兵刃,搬鞍上了战马,出了迎旭门过了潘河连夜追杀刘秀而去。

刘秀过了潘河下了渡船,站在潘河岸边手拉马缰绳观望,天灰蒙蒙的,一个星斗也没有,鸟入巢,人入寐,万籁具静,只有那隐隐小绺贼风偷偷地抚摸着昏苍的青纱帐,王莽望着这褐色夜空,仔细的审视着脚下这三条岔路口心想:刘秀会往哪条路去?一时间难以辨认,王莽正疑绪未卜,发现向东的路上有一堆湿漉漉的马粪,路上还有马蹄印,王莽断定是刘秀的马刚走过,便立即上了战马,顺着马蹄印向东追赶,因为天黑路黯,马走的不是太快,半个小时走了十几里路。王莽抬头观看前边不远有个小集镇(郝寨)东西约半里长,集镇上各家各户都关了门,连个鸡犬的声音也没有,王莽自言自语道:刘秀是不是就住在这个集镇上。王莽正用力思忖,忽然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叩门声:“五妮,开门,五妮,开门,我是麻三”。不大一会儿,屋子里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麻三,你个赖皮,今晚别想打老娘的主意,老娘心情不好。你说什么,你使了我的银子,你想赖账不成?女人说:你再纠缠,老娘我可要报官了,报官咋的,现在世道混乱,报官也没用。麻三说着说着,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尖刀就去拨门,王莽在一旁听了个正着,原来是个奸夫。王莽一个践步过去,抓住那斯的手腕,稍用力,刀子当啷掉在了地上,又一用力,那斯仰面朝天倒下,好汉爷饶命,好汉爷饶命,我给你磕头了。王莽一脚踏在那斯胸脯上说:大爷我今天有事不给你计较,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胆敢撒谎,大爷我要你的小命,好汉爷你说,我知道的全给你说,我问你刚才见没见过一个骑马的青年人路过?没,没,没有,见,见,见过。往哪里去了?就往那一小店去了(指了指那一片房子)你说的是真的?刚才还在那里给马饮水呢。王莽问了那斯后,唰的一声抽出了宝剑,削掉了那斯的半个耳朵说:今晚大爷我给你留个记号,再让我碰到你脑袋就要搬家了。

王莽从那一奸夫口里得到了刘秀的一些线索,半信半疑地朝那一小店走去,到此一看是一片多年没有人住过的草房,王莽站在危房边徘徊了一阵,一时间心里还没有定数,抬头看看夜空不由自主的来了睡意。

王莽心想:住哪里好呢?如果住在铺子里,等于是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外边的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低头一看,前边有个小桥,桥下干干的,就住在这个桥下吧,一来能守住刘秀东去的路口,二来也能听到外面一些动静。王莽打定了主意,把马栓在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径直向小桥下走去。

王莽今晚也要住在这个干桥底下,可把土地爷吓坏了。因为刘秀一路上被莽军追杀,在潘河岸边刚逃到这里,又困又乏,住在店里不放心,就住在这干桥底下。土地爷为了让刘秀睡个好觉,正在为他赶蚊子,扇扇子,忽然看到王莽走过来,便大吃一惊,这该怎么办?常言说:仇人见面格外眼红,土地爷急中生智,用手一指,刘秀睡的桥空两头长满了杂草,又用手一指,西空桥下出现一条小路,王莽顺着小路向西空桥下走去。刘秀住在东空桥下,王莽住在西空桥下,中间只隔着一道墙,土地爷实在担惊受怕,也未能把王莽赶走,土地爷心想:王莽你个老贼,篡夺了刘氏江山又把小王赶的无处藏身,今晚住在我的地盘,别想睡好觉。土地爷把蚊子都赶到了王莽的身边,专咬他的鼻梁,王莽一夜只有拍打蚊子的时候,没有睡觉的时候。

刘秀睡了一个好觉,精神倍增,折起身伸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抬头望望东方,天已经大亮便上了小桥,刚把马牵到手,弯腰打了个响涕,正好让王莽在桥下听到了。王莽折起身四处张望,忽然发现桥上有一个骑马的人正要动身,仔细一看,是刘秀。王莽上了小桥,解开了马缰绳,待王莽登上了战马,刘秀已经走了半深地远,刘秀回头一看,一匹战马后边追来,不好,刘秀忙紧了一下马缰绳,战马跑开了,一匹马在前边跑,一匹马在后边追。

那真是:

马似流星穿云过,路起尘烟漫天飞。

夺路翻村留缩影,好似嫦娥把月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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㈥灵姑救主

刘秀在大桥下睡了一个好觉,抬头望望东方已经大亮。目的是要去到苗店的“刘平观”会见一位多年在朝为官,告老还乡的皈依寺庙的叫慧智大师的高人。在桥下受了一些风寒,刚上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让王莽在桥下听到了,王莽抬头一看,桥上边站一个威武英俊的少年,手拉马缰绳正在上马,刘秀,一定是刘秀小儿。王莽迅速折起身,本想一举擒获,又一想不太容易,他正在上马,待我上了桥,摸到马缰绳他要是发现了我,只怕一拍马屁股,就无影无踪了。王莽是大智大才之人,文武双状元,料事如神,从来不匆忙从事。王莽心想既然在我眼皮底下出现,这是天意,先稳住他,看他往哪里逃,待他稳住了脚跟,在捉拿他也不迟。王莽主意一定,在暗处观察刘秀的行迹。

刘秀并不知道王莽在暗处追赶,上了郝寨小桥,向苗店方向走去,王莽便传令在赊店驻扎的张龙,将人马向苗店方向蠕动,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随时听候命令,寻找良机,一旦时机成熟,便一举擒获。刘秀一路走着,想着,问着,离“刘平观”庙院不会太远了;但具体在哪个位置,还不太清楚。先王在世时,刘秀听说过,某年的正月十五,刘平观起庙会,先王带着梅娘娘来庙院焚过香,拜过佛,看望过苗店一带的几位在朝做官,告老还乡的几位老臣,马走的不是太快,半响走了二十多来里,不知不觉的踏进了苗店以西的,一望无际的高粱地。大路两旁的高粱棵,像一堵不透风的墙把刘秀夹在了中间,六月的天气,太阳如火烤一样,一丝风也没有,刘秀不时的赶到热闷,不停的擦汗,他望着这大片的绿油油生长的高粱,不时的勾起了一阵阵的联想:这些正在生长的高粱,多少天才能长这么高?从春耕、施肥、犁地、播种、间苗、锄草……到成熟每一粒粒粮食,要付出劳动人民多少汗水呀?老百姓披着太阳晒,受着风雨淋,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粮食供我们吃,供我们拿,他们无怨无悔,心里坦坦荡荡,他们是衣食父母呀!不像我们这些官宦之人,当了官,发了财,还不满足,还要贪得无厌,你争我斗,尔虞我诈,相互惨杀……,我们真比不上他们呀!

刘秀正在思绪万千,王莽的追兵,神不知鬼不觉包围了马河西岸,到处布下了天罗地网连刘平观庙院也包围的针扎不透,水浸不下。莽军步步为营,向这片高粱地收缩。刘秀还没有走出高粱地就听到了四面八方的呐喊声:反贼刘秀快出来受死吧,抓住刘秀赏银千两啊!刘秀一听坏了,被莽军包围了,插翅难逃了。刘秀举目,上午大致十点钟左右,心想这大白天的我往哪里逃啊?我的命休也!刘秀在高粱地里埋怨起老天来了:天啊!你真的不容我刘家了,小王我今天被莽军捉拿,死不足惜,可我怎么对得起刘家死去的几百口冤魂呀!对得起刘家的列祖列宗呀!刘家的仇谁来报呀……

刘秀正在绝望中对苍天呻吟,那声音像响钟一样传到了正在地里与爹爹一起干活的苗灵姑耳边(后封娘娘)让苗灵姑听到了。

苗灵姑是苗庄人,母亲在世时,经常跟随母亲一起去庙院拜佛,是一个善良的姑娘,还不断听母亲讲王莽害死刘平帝的故事,善与恶,灵姑常藏在心,现在她看到四面八方都是莽军,又听到了一个绝望,奇怪的自称小王的呻吟声,心想准是莽军在捉拿这个人,忙呼唤爹爹,快快救救这一少年。

灵姑的爹爹也是善心人,他说:莽军铺天盖地,如狼似虎,咱一不会文,二不会武,如何能救得了他呀!灵姑说:爹爹,女儿有办法。啥办法快说啊?灵姑把嘴附到爹爹耳边,嘀咕了一番。行,就按这么办吧。

灵姑的爹爹把衣服脱下来,给刘秀穿在身上,腰里系根草绳,头戴一个草帽和灵姑在地里一起干起活来,又把刘秀的战袍捆在马背上,刚做完动作,莽军围上来了。问这一农夫,看到一个骑马的少年没有?还没有等刘秀回话,灵姑的爹爹在高粱地里听到了莽军问话,举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战马咴咴长啸了一声,前蹄跃起,趴起高粱棵唰啦啦,出来高粱地,飞一样的向西驰骋。

“刘秀跑了,刘秀逃跑了”!莽军乱叫。莽军黑压压一片,拉开了阵势,几千号人马,紧追不舍,浩浩荡荡,一口气追到了潘河岸边的大树林子里,树杈把马背上的战袍挂掉在地上,莽军一看刘秀摔下马来,乱呼乱叫:快放箭,嗖嗖嗖,万箭齐发,莽军射了一阵子箭,不见动静,认为把刘秀乱箭射死,王莽到此一看是刘秀的战袍。王莽哎呀一声,不好,中了这小子的计了。便拨转马头号令三军回头向苗店方向杀来……

苗灵姑施计把莽军引开,父女二人救了刘秀一命,刘秀十分感激,转过身就要跪谢灵姑的父亲,灵姑的父亲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刘秀忙上前鞠躬说:谢谢恩人,小生来日相报,灵姑的父亲说:你不用报我,是女儿出的主意。

刘秀转过身,双手合起,谢过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姑娘尊姓大名?灵姑没有答话,偷看刘秀一眼:啊!这少年面如银盆,眉如月弓,英俊威武,吐字如钟,一时间激动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待刘秀走了半里远。灵姑才对着刘秀大喊:

“我—是—苗灵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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㈦庙院风波

刘秀辞别了灵姑向刘平观庙院走去。当时的刘平观庙院相当大,占南阳四大庙院中的其中之一。占地面积三千多个平方米,有后殿、中殿、前门殿和东西廊坊。道士几十人,庙院的上空常年紫烟袅袅,如云如雾,方圆左近几百里的善男、善女、官太太、大商人都来烧香。骑马的、坐轿的、赶车的及五湖四海闯荡的绿林好汉也前来聚会,求官的、求学的、求财的、求儿的、求女的、消灾的、灭祸的、白发人求寿的,熙来攘往,络绎不绝,庙院门前的卦摊常年十几个。

刘秀进了庙院先上几柱香拜了神灵,在一位道士的引领下,去见一位——在翰林院多年为官,告老还乡皈依庙院修身的叫秦允大师。大师一见,一位英俊的少施主走来,忙抱拳相迎:“阿弥陀佛,施主请”。刘秀随身进了禅室。

大师未曾开口,先观看这位少施主,这一少施主体形端庄,口齿大方,天庭饱满,地颌方圆,眉如弯弓,两耳垂肩,咋看有帝王之相。和自己的小徒儿李准长的一模一样,大师观罢问:这一少施主匆匆走进庙院,找老衲有何所求?

刘秀说:我今天来此庙院就要寻找一位在翰林院为官,告老还乡皈依这庙院叫秦允老大人。大师听了刘秀的话,忽然站起身说:听口音你是洛阳来的吧,有什么请求对老衲说吧。

刘秀一看,就知道跟前站的这位就是秦允老大人,近前两步:跪在地上,恩师老大人,受学生一拜,王莽正在追杀我,快救我。

秦允大师忙上前掺起这一少施主,一低头,看到这位少施主脖子里戴的是娘娘赐给他的玉佩,便大吃一惊:你是小王刘秀?正是本王,快快室内叙话,大师把刘秀让进了内室,二人畅叙师徒之情。

秦允大师在翰林院为官,刘秀三岁是他的学生,刘秀小时候特别聪明,学习如窗糊纸,一点就破。三岁就能够熟背《三字经》、《百家姓》,五岁就能吟诗作文,几个太子当中属他最拔尖,秦允特别喜欢他,多次向平帝推荐,立他为太子,对刘秀关爱有加,一转眼这么多年了,今天被奸贼王莽追杀到这里,倍感同情、内疚,大师问:王莽现在何处?刘秀说:向西追杀我的战马去了,估计一会儿就要拐回来。大师说:快脱下衣服,换上道袍,拿起扫帚,待风声一过,在从长计议。

王莽人马翻过西边两道大岗坡,追杀到潘河岸边的大树林里,树叉把战马背上刘秀的战袍挂掉在地上,王莽一看是刘秀的战袍,好恼说:中了这小子的脱身之计了,折回头向苗店方向迂回。

王莽熟读兵法战书,聪明过顶,他判断,刘秀出了郝寨,半晌只走了二十多里路,一定是在寻找一个熟识的地方或熟识的人,否则战马不会走的那么慢,王莽把目标锁定在苗店以西这一要地,把大军将这一带要地包围起来,逐村、逐户、逐人排查,由于劳而无功,最后把焦点集中到刘平观庙院。

刘秀隐藏在刘平观庙院扮成小道士,大师未能放心,万一认出来怎么办?忙唤徒儿李准来见。李准与刘秀长相一模一样,年龄也不差上下,大师说:徒儿,今天师傅有事要让你帮忙。李准说:师傅?什么事你只管讲,徒儿是你从深山沟里捡回来的一条小命,又让我学文、习武,徒儿之所以有今天,全凭师傅的教诲,师傅要我干什么,我都万死不辞。

秦允说:我让你保护好一个人,这个人很重要,正在被王莽追杀,保护他就是等于保护普天下老百姓,这个人现在就在咱庙院藏身,与你长像一样,年龄大小不差上下,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代替他杀出庙院,小道士李准说:师傅,你放心吧,我一定照办。大师把刘秀的故事讲给徒儿李准听,李准说:师傅,我都记下了。

李准与刘秀正在后院切磋一些武功招数,莽军进了庙院,对庙院搜查,把各大殿的上下左右都搜了个遍,也不见刘秀的影子。王莽说: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搜出来,他把庙院的道士们都集中起来,一个个辨认,还是没有找到,就在这时候,王莽发现道士们的名额外多了一个人,引起了他的重视,王莽拿起来册子,哈哈大笑,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王莽又把道士们和所有的人集中到大殿里,一一排查。先从主持大师身上开刀,问:老道士,你说哪个是最后来的人?先来后来怎么样?反正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不怕你嘴硬,王莽呼唤张龙,抽出了鞭子狠狠的抽打秦允,张龙刚举起鞭子,小道士李准突然走出队列,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后背对准窗户,身子一纵,啪啦一声窗户破了个洞,窜出了屋子,拿起一兵刃,就要外逃,张龙起身拦截,二人战在了一起,顿时,院子里刀光剑影,一片厮杀声。

小道士李准和张龙战了几个回合,莽军围了上来。小道士李准一看,力不胜敌身子一跃上了院子的大槐树,攀着树枝上了房坡,出了院子,顺手一刀,砍掉一莽军的人头,夺回一匹战马,杀出一条血路向东逃跑了。

王莽一看小道士,误以为刘秀向东逃了,立马横刀,号令三军出了庙院,向东追赶刘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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㈧苗儒献计

刘秀逃到刘平观庙院连遭两劫无恙,于次年的六月与庙院秦允大师相会从而揭开了赊店举旗反莽的新局面。

刘秀进了庙院,向秦允大师讲述了王莽篡朝以来,朝中连续遭到了不幸的事件。特别是老王被害,刘家惨遭杀害,深感同情。秦允说:吾本已年迈告老还乡,皈依庙院修身养性,不应再介入红尘,可是,现在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吾虽已年过花甲,满头如霜,夕阳欲坠,既是不能披挂上马,也要再为平定天下,拨乱反正,安抚黎民百姓,恢复汉室江山尽些微薄之力。

他们君臣畅谈了一阵时局,秦允说:主子,我给你推荐一个人,这个人叫苗儒,十年前和我一起为官,熟识兵法、战书、有旷世之才,因誓死不保王莽,被王莽削去官职返乡为民。这个人现在就住在离庙院不远的苗家庄,闲的无聊吃罢饭就坐在院子外看书,不愿让别人议论朝政,一提起来朝政就沉闷不语,甚至摇头晃脑,如能把他请来共谋反莽大计,那可是如虎添翼。

刘秀听罢大喜,忙起身道:快快去请,秦允便拎起来竹笔随即修书一封,差人去了苗家庄。

苗儒接到书信,拆开一看万分激动,做梦也没有想到小王刘秀会来到这里,心里像亮起了一盏灯,起身拍了一下大腿,扬眉吐气的说:国家有望了,苗儒立即动身,不怕天黑路岐,跟随来人一溜烟的来到了刘平观庙院。

苗儒进了庙院,拜见了秦允大师,然后又拜见了小王刘秀。苗儒的到来屋子里顿时霞光金鳞,龙虎相聚,山颤海啸,寥寥数语赛千军万马,囊囊妙计,灌枯木生新。别看苗儒整天在家看书,其实他每时每刻都在关心国家大事。王莽篡朝以来违民心、逆天意、朝野上下无不怨声载道,国家危伏四起,战火纷飞,民不聊生。苗儒为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忧心忡忡。自从王莽大军追杀刘秀驻扎赊店以来,苗儒经常派人去城里打探,洞察莽军动向,关注时局的变化,此时忽遇明主到来,真乃天赐良机也。

苗儒提意,说:赊店是个好地方,在赊店先站稳脚跟,壮大自己的势力,建立巩固的根据地,扩大影响,一旦时机成熟,再举旗起义。

苗儒的一番话正说到了刘秀的心窝里。刘秀说苗大人的话正合我意,下一步具体有什么打算说来让本王听听,苗儒把莽军在城里的情况向刘秀一一做了介绍,苗儒说:现在就行动,让我们的人混进城里,打进敌人心脏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让王勇杀掉朱榕,顿其反莽,朱榕是三路副先行,求功,求官心切,不断地在王莽跟前谄媚,加害王勇,这次王勇被王莽棒打四十个军棍就是他出的骚主意,朱榕代替三路先行以来,时刻想害死王勇取而代之,王勇被打的皮开肉绽,期间朱榕差人两次暗害都没有成功,而后又假惺惺的差去自己的心腹大夫,给王勇伤口处上烂药不让愈合,后来又听说王勇是王莽的义侄,是王莽的哥哥王强收养的“仇人”家的孩子。

苗儒说到“仇人”二字,秦允插话:苗大人,你说这“仇人”二字是怎么回事?接着往下说,苗儒说:二十年前,王莽的祖兄叫王强,是个船商,商船常年行驶于汉口与赊店大码头之间,此人阴险毒辣,经常与官匪勾结,甲子年的中秋,一双恩爱少年夫妻,随身携带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从汉口江夏县押运一满船茶叶沿江北上,船行至离赊店大码头二十多里远时天黑下来,划船的贼子王强看到这一满船价值连城的货物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起了歹心,那天正是中秋夜,月亮格外明,那一男客官走出船舱正站在船头赏月,被王强贼子推进了河里,王强又假惺惺的呼叫:快救人啊!快救人啊!那位客官随着呼喊声被洪水卷走了,被洪水卷走的正是王莽的义侄三路先行王勇的生身之父姓雪叫——雪灯,王强认为雪灯被洪水淹死了,从而霸占了他的妻子,王强要害她的儿子——雪儿,雪夫人苦苦求情,而后收养了他,而后教他习文练武,而后就是现在的三路先行——王勇。

秦允说:太好了,这事他知道吗?苗儒说:或许不知道,秦允说赶快找一个合适的人去城里向他们说明实情,苗儒说我手下一个人,是王勇的生身父亲叫雪灯,秦允说他还活着?苗儒说是那么一回事:那天晚上王强把他推进河里后,洪水把他冲了几十里远,被一位渔夫救了,秦允说那太好了,速将此人找来。

不多时,雪灯进了庙院,秦允向他说明了来意,几人小组会议非常严肃认真。

苗儒提出第一步,先让他们夫妻相认,秦允说:二十多年了,她儿子已经成了将军,他妻子已经成了贵夫人,他们能认一个叫花子做丈夫,做她儿子的父亲吗?如果不能相认,必然再招来杀身之祸,苗儒说先找一个合适的人选进城里王府打探摸底,摸清了情况再让他进城相认,就这样办吧,秦允。

次日的上午,张媒婆拿到了十两碎银子,喜出望外说:这可比我多年的说媒的酬金呀!忙问:苗大哥,苗秀才,这不是让我说媒的吧。什么秀才不秀才的,大哥我就是让你去说媒,说一个很重要的媒,一个几十年没有见过面的媒,我能行吗?能行,能行,苗儒把去赊店王府的事情一点不漏的交待给了张媒婆。

那年的九月十五,赊店城里起庙会,七十二道街,三十六胡洞人山人海,南至“顺天府”北到“燕山城”好多远方知名人士和一些大客商,闲游人都想来这天下第一店——赊店,观光浏览,赏识这里不同的特有的乡情民俗。瞅便宜的、挑好看的、学精的、学能的……白天黑夜,人流如潮。

张媒婆扮成了一个卖线婆,带着苗大人的重托,身上挎一个红色包囊,里边包了一些赤橙蓝紫的花线,只身一人,趁庙会人多,人员复杂进了赊店,径直来到了王府门前,摆下了线摊,吆喝:“卖花线、卖花线、扎花描云绣牡丹,样样花线俺占全”……。

王府的丫环听到叫卖声,急忙引王夫人走出王府来到了线摊跟前,王夫人挑选了一阵子花线,付了钱刚要转身回府,线婆说:夫人且慢,买了俺的线还有礼品相送,便顺手把汉口江夏县雪家生产的茶叶拿出来一包,递在了王夫人手中,王夫人接过这包“雪”字号茶叶,听到了江夏县这三个字,直愣打了个寒颤,让春红退下,把线婆让进了她的住室,问起了江夏县和雪家及自己娘家的事情。

王夫人说:家里来信说十几年前长江决口,江夏县全部被洪水淹没了,雪家茶厂不存在了,雪家的人和我父母亲都被洪水冲走了,没有淹死的人都逃走了,江夏县成了一片汪洋是真的吗?

线婆说:十几年前,长江决口是真的,江水消去后县城村庄没有大碍,很快就恢复生产。你说的是真的吗?哪能给你撒谎。那雪家呢?王夫人问。

线婆说问起来雪家吗?可有一说呀!雪家在江夏县是出了名的生茶加工业,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自从二十年前雪成的儿子雪灯,带着他的少年妻子和不满周岁的儿子(雪儿)押运一船茶叶,从汉口的江夏县起航逆水而上,船行至离赊店大码头二十多时出大祸了,一家人只顾找他的儿子、儿媳、和孙子,茶厂停了一段时间就开始生产了。又听说他的儿子雪灯没有死,被一个渔夫给救了,王夫人身子一颤说:雪灯还活着?线婆说,活的惨啊!自从他失妻、失儿、失财后,无脸再去面对家人,二十多年来,流浪他乡,乞讨要饭,窜屋檐,住街头寻找妻儿,他说找不到妻儿就死在外乡永不进家。他的腿被狗咬了无数伤疤,脸上冻了好些疙瘩,头发也苍白了,最可恨的是,雪灯寻找妻儿找到了赊店王府街,被王府的恶奴乱棍打死在街头,辛亏几个要饭吃的花子把他救了,可怜啊!

王夫人听着线婆的叙述哭成了泪人,线婆还要往下说,王夫人说:够了,现在雪灯人在哪里?

线婆说被苗大人收留他家当院工,王夫人狠狠骂了王强贼子一番,说整整骗了她二十多年,往事凛凛涌上心头,发誓杀掉贼子王强以报此仇。

线婆摸清了王夫人的底细,离开了王府出了赊店城,一溜小跑回刘平观庙院给苗大人报信。

苗儒接到了张媒婆的情报,感到顺说王勇母子成熟,机不可失迅速让他们父子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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㈨王勇认父

雪灯的妻儿被船贼王强骗了二十多年,时常思念家乡,思念父母,无处可寻,今日从线婆口中得到实情悲喜交加,不敢声张,愁容变笑脸面对老贼王强,早些儿让儿子知道实情寻机报仇。

那天城里的庙会快要退席,王夫人差家奴王七给儿子捎信说母亲受了些风寒让他早点回来。王勇的棒伤还没有痊愈,听到来人传唤,急忙回到了王府拜见母亲。王勇回到了王府询问母亲的身体状况后,咋看母亲和往常不太一样,往日回来拜见母亲,母亲喜笑颜开,今日回来拜见母亲,母亲确愁容满面,神色也有些恍然。还没有等王勇问母亲为了何事心中不悦,王夫人说:儿啊?去看看你父亲在家没有?家奴王七在一旁答话:老爷去了大码头。什么时候回来?老爷说晚上回来。你下去吧!王七离开了堂楼。

王七走后,后堂院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群鸽子在屋檐下咕咕叫。王夫人看看外边无人,上前抓住王勇的双手,喔喔的哭了起来,王勇有些不解,忙跪在母亲跟前说:母亲你别生气,是儿子对不起你,一个头,一个头的磕,王夫人说:是母亲对不住你呀!母亲瞒你多年了,儿啊,咱姓雪不姓王呀!王勇一听说不姓王姓雪,脑袋轰的一声快要爆炸,起身抓紧母亲的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讲给孩儿听。王夫人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泪,让儿子坐在一旁,讲起了雪家二十年前遭遇的不幸之事。

王夫人说:儿呀,你不姓王,你姓雪,你生父叫雪灯,你的乳名叫雪儿,咱家住在湖北省江夏县,你父亲是个大茶商,二十多年前你父亲押运一船茶叶,带着咱们母子两人当时你才10个月,从汉口乘船逆水北上,船行至离赊店大码头二十多里远时天黑下来,船贼王强看到价值连城的满船茶叶,起了歹心,将你父亲推进河里淹死,而后又霸占了我。几十年来我多么想回家看看,老贼写信骗我们说:长江决口,雪家老少和你外祖母一家人全部被洪水淹死,现在听说你父亲和家人们都还活着,茶厂还生产着,你父亲找咱们找了二十多年没有进家,找咱们找的好苦啊,刚找到赊店城里,又被王强老贼的恶奴乱棍打死在街上,幸亏让几个要饭的救走了。王夫人把以前所发生的不幸之事,从头至尾一字不漏说了一遍,王勇听了暴跳如雷,不顾伤口疼痛,拎起大刀去找王强老贼算账,王夫人上前拦住儿子说:不要莽撞,王强财大气粗,身边又有护卫,又有王莽撑腰,如果奈何不了,反遭不幸,暂且稍安勿躁,总有收拾他的一天。

王勇听了母亲的劝说,强压怒火收起了兵刃说:孩儿听母亲的。王勇说罢问:母亲此事事关重大,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王夫人说是从家乡的一个卖线婆那里得来的,她还说即日就让咱一家人团聚,王勇说:此事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那天晚上,赊店镇红灯满城,狮子舞、旱船队、抬沙高、踩高跷、艺影纷呈锣鼓喧天。王强老贼正在春香楼另寻新欢,雪灯来到了赊店城里的假山茶庄,假山茶庄事先也安排好了防耳之人,等待雪灯到来。

雪灯这时候才四十来岁,别看他是个商家出身,少年时候也饱读诗书,文斯雅雅,对时政颇有见树,王莽篡朝以来,横征暴敛,国将不国,家将不家,老百姓有冤无处伸,有苦无处诉,雪灯终日盼着总有一天,东方发白,天开云散,阳光熠熠,乾坤朗朗,终于他在最危难时要与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妻儿相聚了,谁能感受到他心里是啥滋味呀!雪灯听苗大人说即日让他们父子相认,一夜都没有合上眼,思绪如浪涛,如飞瀑,如海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倒计时钟敲打着他心中的碎片,眼前不断浮现妻儿的身影……。

茶庄就在眼前了,雪灯很快就要与妻儿相见了。雪灯紧走几步进了茶庄,在明亮的灯烛下,他一眼看见屋子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结婚时,百里挑一的黄花少女,如牡丹初开,咋看咋顺眼,咋好。二十多年过去了,变化这么大,两鬓长出了白发,芙蓉也大减了,世风把她吹成了这个样子,他看着看着眼睛湿润了。再望望当年怀里抱的雪儿,已成了威武大将军,雪灯诚惶诚恐忍不住叫一声:梅香,我的妻,你还好吧!泪水唰流出来了。

薛郎——贤妻

雪儿——父亲

他一家三口紧紧的抱在一起大哭。那真是山在倾听,云在揉泪,土地爷在唉声叹气!

他们夫妻一家人相聚一时间言语难尽,张媒婆望望夜色不早了,打断了他们的话题说:苗大人交代的还有重要的事情呢!张媒婆把苗大人交代的事情一一又重复了一遍。

张媒婆的话刚说完,朱榕带领一队人马查访赶到了茶庄,一看茶庄内有几个可疑的人,呼啦把茶庄围了起来,呼唤手下人把茶庄内几个可疑的人等都拿下。几个军卒正要动手,王勇在一旁插话:休得无礼,这位是我的姨娘(线婆),这位是我的邻居伯父(雪灯)。朱榕哪肯听一个正在受刑挨打,棍伤还没好的马下先行的话,呵着军卒动手去抓,便激怒了王勇。王勇本来就与朱榕不和,想到这四十军棍,想到罢官受刑,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火从心烧,抽出腰刀,趁其不备,刀如闪电,唰的一刀削下了朱榕的人头,几个军卒一看,朱榕的人头落地,项血如泉,吓的直打哆嗦。王勇杀了朱榕,立即号令三军接管了三路先行。

王勇杀了朱榕,接管了莽军的三路兵马,一边贴杀朱榕的告示,一边向上司报告。王莽正在追杀刘秀(小道士),接到杀掉朱榕的军情,根本顾不上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把杀朱榕的事搁在了一旁。一直向南追杀小道士李准。李准牵制莽军数万。从苗店的刘平观向南追杀了上千里,战了几百回合,一直追到湖北的襄城,因马失前蹄,将刘秀(李准)擒获。

王莽将李准擒获,自以为擒到了刘秀,初战告捷,在襄城大摆七天宴席犒劳三军。为将士们论功行赏,提升俸禄。而后又特意为刘秀(李准)打造了一个特别的木笼,大街小巷宣传,游街说反贼刘秀已被擒获,不日押送京城,以安抚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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㈩峡峪劫囚

天不助莽,何致天下。小道士李准在刘平观庙院与莽军张龙战了几个回合,翻过院墙杀掉一军卒,夺回一匹战马东逃,牵引数万莽军离开了刘平观,苗儒献计杀掉朱榕,王勇暗拜刘秀为帅,从而形成了以刘秀为首的赊店大本营。

刘秀进了赊店,以刘家酒坊为地下指挥中心,组织了一支以刘秀为首的核心力量,招贤纳能,暗访良将。访到了马武、姚奇、吴奇等众英雄,扩大地域,操练人马,加固城墙,时间不长,把唐、桐、泌、枣、南阳及方城等地连成了一片,在各地域暗插底线,宣传发动大众开展反莽斗争。

刘秀在赊店隐藏,号称“仁君大人”常穿布衣,吃住和酿酒工人在一起,有时下农村,广泛接触农民,识民情、懂民意、体验农民生活。刘秀在赊店很受大众欢迎。

次年的中秋,风清气爽,枫叶如染,五谷满盈。刘秀兴致勃勃登上了东城头,观看潘河秋景和城墙加固情况,忽然探马来报:任君大人,王莽人马从襄城押介一囚车,听说叫刘秀的,正向洛阳方向奔走。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王莽人马从襄城押介一囚车,听说叫刘秀的,正向洛阳方向奔走,刘秀听罢大吃一惊,便恍然大悟,此人正是替我在刘平观庙院大战王莽,夺回一匹战马逃跑的小道士——李准。刘秀问:现在囚车行至何地?已经行至南阳北杨家岭。刘秀传令姚奇,挑选五员战将立即骑上快马,赶在莽军前头,埋伏在裕州(今方城)西“分水岭”峡峪附近适当的地方,一旦囚车到来砸开木笼搭救小道士李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王莽自以为将刘秀擒获,别人押介他不放心,便挑选四员好将带三千人马,亲自押送囚车进京。囚车从襄城到南阳走了多日,人困马乏。特别是囚车,一进山更是难走,大半夜还没有走到“分水岭”。姚奇他们的确等的着急,一会儿“望望月亮”,一会儿望望星星,午夜已经过去了。姚奇暗想:王莽这个老贼诡计多端,是不是在故弄玄虚,改变路线了?姚奇正在测疑,远远传来了马蹄声,那马蹄声越来越听的清。姚奇和众兄弟相互示意,一队人马沿山峪走来,姚奇仔细观看没有囚车,这是怎么回事?嗯,我明白了,可能是王莽的先遣队探路的,说话间后边大队人马押解一辆囚车,拉成一根扁担行长队向分水岭走来,夜色朦胧,看不清楚前边帅旗上的字,大概前边走的是莽军副将张龙,囚车旁四员大将看护,行走不离,后边督队的大概是王莽。囚车刚踏进分水岭峡峪,莽军中一人高喊:前边的人们听着:元帅有令,这里山陡路窄,常有山贼出没,要加强看护,加快步子不得停留。莽军一个声音接着一个声音往前传。路越走越峡,大队人马也越拉越长,姚奇听到了莽军喊话,互相拨动树枝对接暗号,做好劫前准备。

囚车马不停蹄的向前走,十米、五米……。囚车进入了最窄的峡峪路,王莽的四将也拉开了距离,姚奇一看战机来了,吹了一声口哨,马伍倏地从林中窜到囚车旁,一刀砍断了拉囚车的马蹄,只听见那马咴咴叫了几声,栽倒在囚车前。囚车不能前行了。莽军四将去战马伍,姚奇举起铜锤,咣当将木笼砸开,又一刀下去砍断脚镣,小道士李准一看有人来救,身子一就,使了个缩骨法脱去了手上的镣铐,姚奇背起小道士李准一跃上了高山。

“有人劫囚车了”!“有人劫囚车了”!囚车旁大战起来。王莽听到了呐喊声,大嚇一声:赶快闪开路道。莽军中人挤人,人抗人,歪的歪,斜的斜,乱成了一窝麻。王莽眼看就要赶到囚车旁,姚奇大嚇一声:快走,不可恋战,几个人虚晃一枪离开了峡峪,逃离了分水岭。

莽军哪肯放过,穷追不舍,他们路熟,莽军路生,转眼间五骑马进了山林,待王莽赶到跟前,峡峪里只剩下一个砸破的木笼七零八落。王莽面对木笼仰天长叹:我追了这么多天,战了几百回合将刘秀生擒活捉,不料在这里被劫走了,难道老天真的不灭刘吗?天不灭刘,我也要灭刘!

王莽一时恶气难消,恰好莽军四将赶到跟前,秉大帅:末将无能让刘秀被人劫走了,请大帅降罪。王莽唰的抽出来了宝剑,寒光闪了几闪,又插进了刀鞘,举起马鞭,一个人抽了几鞭说:快速穿过峡峪,莽军翻过了分水岭扎下了大营。

王莽在帅账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气,抬头望望作战图,指画了一阵子,心想:哪里是刘秀的窝巢呢?一时间难以决断。王莽正在纳闷,鸡子叫头遍了,王莽来了睡意。

小道士李准被救,顺利的到了赊店,众家兄弟相聚,在刘家酒坊设下了宴席,刘秀亲自为李准斟酒,席宴上,刘秀封李准为护城大将军,保卫赊店,保卫刘家酒坊指挥中心。

在刘秀的指导下,王勇的三路人马,从新进行了整编,增加新兵,补充兵源,把自己的将士穿插进去担任要职,王莽的几千号人马,通过整编成了刘秀的一支强有力的王牌军。

刘秀的指挥部设在刘家酒坊地下室。当时的刘家酒坊相当大,占整个“兴宛”街的三分之二,厂房大小二百多间,贮酒库四五个,房外围墙高大,有前房门,后角门,通往外围的地下隧道。刘秀吃住写文稿发号施令都在地下室,明里打着莽军的旗号,暗中联络四方八方有志之士,做反莽宣传、反莽斗争,赊店彻底成了刘秀的针扎不透,水浸不下的反莽基地。

刘秀在赊店号称仁君大人,方圆左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呼即应。

赊店由于地理条件特殊,水旱交措,全国商客多,国家也特别重视。王莽篡权以来赊店一度大乱,自从刘秀来赊店,七十二街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军民一心,公买公卖,百里平原,千里称道,方圆附近的人都知道赊店来了个仁君大人。

纸里包不住火。刘秀来赊店已经是“红杏”出墙了,便引起了王莽的猜疑。

王莽在帅帐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想闭上眼睛,东方发亮了,满天的云霞,驱散了黑暗,成群结队的鸟儿乱蹦乱跳,阳光也洒满了帐篷,王莽刚折起身探马报道:

启禀大帅:我们在东山巡查发现五骑马直奔赊店方向。

报,大帅,王勇三路军中新安插了不少来路不明的人。

报,大帅,王强老爷失踪了。

王莽听到探马连报,联想到王勇杀掉朱榕,赊店又来了个仁君大人,确认赊店王勇兵变无疑了。王莽传令张龙,速速回京,让王值发来十万人马,把赊店围起来,如果兵变,立即扫平。

刘秀正同众将议事,李准速速来报:仁君大人,王莽从洛阳发来十万大军,不日就到。刘秀说:老贼已知道了我们的下落,苗儒说:仁君大人,公开反莽,时机已经成熟,扯下莽军旗帜,换上刘子号吧!

刘秀公开了身份,命姚奇为一路先行,马伍为二路先行,王勇仍为三路先行,刘秀自称兵马大元帅,在刘家酒坊召集三军,宣布反莽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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