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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头题字:王学峰)
《赊店古镇旅游》之(第46辑)黑白之间
(特约撰稿:张春岭)
(摄影:娄群才)
我喜欢古镇,喜欢那黛瓦白墙的韵致。
去过婺源后,吸引人的不是那满山的碧绿,满地的金黄,而是山脚河畔,静立的几处村落。小村皆黛瓦白墙,以大片的金黄和碧绿为底色,呈现出独特的水墨的韵致。
说起水墨的韵致,使我想起了书法家挥毫泼墨的场景。铺开一张宣纸,磨一砚散着幽香的浓墨,提一杆洁白的长锋羊毫,气定神闲后,饱蘸浓墨,或写下端庄的正楷,昭示出心头的严谨;或笔走龙蛇一番,挥就几行流畅的行草,张扬一下心中的激情。白锋黑墨,白纸黑字,相得益彰。最有韵味的是字体中留下的飞白,墨色随着笔锋而去,却在笔画中留下一块儿白色的飞地,我常想这飞白是一份踏雪无痕的雅致,是一份偶然天成的自然。
(书法:王垒)
这飞白让凝固的笔画有了动感的韵味,抑或苍劲,抑或飘逸,恰如戏曲舞台上武生舞剑时挽出的剑花,又如旦角轻轻甩下的洁白的水袖。
(摄影:郭海成)
平时喜欢看戏,喜欢看青衣的表演。特别是那家境贫寒而又明大理、识大体的女主角,舞台上总是一身黑裙,掐深淡蓝色的边,配着长长的洁白的水袖,黑白之间显示着素淡静雅。只见她轻移莲步,斜托水袖,在文武场的伴奏下,雅致到了极限。
中国戏曲的舞台上,女性人物多是浓妆,光彩照人,花旦的俏丽,刀马旦的威美,老旦的成熟,都不及这青衣的这一袭黑裙,一条水袖。
有时我想,这黑白的境界可以在书斋里吧,约上一位至交,摆上一方竹制的茶几,放上方方正正的棋盘,青花的园钵里盛满了黑白两色的棋子。其侧放着圆圆的两个紫砂茶壶,壶中泡上几叶绿茶。再以轩窗外几竿绿竹为陪衬,便可以在黑白世界里手谈了。
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晶莹的黑子,清脆地落在点位,白子以同样的清脆之音应答。快时落子如雨,慢时落子悠长,一张一弛,文武兼备。黑白之间演绎出万种玄机。看央视春晚的舞蹈《对弈》,王亚彬与邱辉将黑白世界演绎地那样充分:有上古祖先围猎的画面,有将帅们运筹帷幄的气韵,有贤哲们得与失的思考……正所谓“世事如棋局局新”呀!
“啪!”落下最后一子,抬起头,但见月上三竿,屋外月白风清。
社会上的黑与白是一场对立,水火不容;如若融合便是一片狼藉,一片腐败。自然中的黑白,分立时,是一片清明;融合时,是些许淡雅。
(摄影:孔峰)
这让我想起了在老家抗旱种地的经历,一天24小时轮班浇地,我也曾轮到了一次夜班。夜里繁星满天,黎明前黑夜报复性地反攻,不久东方就出现了黑白交融的一线,泛出了一缕青白的天光,如青花瓷上青色向白色地过渡,肃穆宁静地让人屏住了呼吸,那真是人间最肃穆的色调!黎明前的长夜太过于沉重,而日出时的朝霞又过于妖冶,只有这黑白交织的天光,是一份中庸的淡雅。
(摄影:帆航)
喜欢自然中的黑色与白色,黑白分明是清明,黑白融合是淡雅。这清明是繁华落尽,这淡雅是简约自然。人生中也应有这黑与白的境界,在是是非非前清清楚楚,在大千世界中淡泊从容。